灵魂深处蔓延的刺痛让席容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,他快步走向这个连梦中也不愿忘记的身影,想为他撑伞避雨,可不论走得多快,却始终无法走到沈寅身边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雨幕中……

“我们不要再见了……”

世界里轰然炸开,不是雷鸣,却比雷鸣更震耳欲聋,更摧心裂肺!

“不!”

席容猛地从梦中惊醒。

窗外,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撕裂夜幕,瞬间照亮了爬满泪痕的脸,席容伸手擦过眼角,一滴晶莹的泪浮在指尖,心脏在胸腔里失控地擂动,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。

闪电的光亮转瞬即逝,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玻璃窗上,发出密集而狂暴的噼啪声,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在疯狂拍打。

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,顺着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,席容蜷缩在宽大冰冷的床上,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,身体在黑暗中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,压抑的呜咽声冲破了紧咬的唇关,低低地回荡在只有雨声作伴的空旷房间里。

锥心刺骨的痛楚和铺天盖地的思念,比窗外席卷天地的暴雨,更加令人窒息。

大雨下了一夜,到清晨才将将停歇。

第一缕晨光带着一条极好的消息传进了席家老宅。

席冉有消息了,她往家里报了个平安,又说过段时间就回来。

席容还想问些什么,席冉却匆匆忙忙把电话挂了。

要不是听见电话那头是席冉本人的声音,席容都怀疑这是个诈骗电话。

昨晚一夜没睡好,不知道是不是连日操劳的原因,身体深处泛出一种难以驱散的倦怠,他让人根据席冉这通电话去锁定她的位置,说不定席冉是避着席恒瑞给他打来的电话,能定位到席冉的位置,说不定就能抓到席恒瑞。

吃了早餐,他就去了公司,处理完一些事务也就到中午了,赵景年给他送了饭过来。

短短一两个月,赵景年就把助理的工作学都差不多了,干起活来也有模有样,虽说年纪小,却是他和沈寅一手提拔起来的,用着放心。

席容吃了两口,就食不甘味地放下了筷子。

“要不然等会儿做完孕检出去吃吧?公司食堂伙食好是好,但是吃多了有点儿腻。”赵景年在一旁开口。

“我记得楼下有家冰激凌……”席容顿了顿,“算了,去医院吧。”

私人医院里,冰凉的耦合剂涂抹在隆起的小腹上,超声探头轻柔地滑动,席容躺在病床上仔细盯着不远处黑乎乎的显示屏。

孩子在哪呀,他看不见啊。

“宝宝很健康,心跳有力,发育指标都非常好,”医生指着显示屏说,“看,小手小脚都在动呢……”

屏幕上,那模糊的小小影像跳动着,席容紧紧盯着这个画面,仔细辨认了一番,才看见上面确实有一个细细的小手挥动了一下,只是太模糊,他没看见孩子的手指。

听见孩子都健康,席容的心才放回肚子里。

做完检查,席容穿上衣服,较为宽松的休闲装盖住肚子,从外边看起来就跟平常一样。

守在门口的赵景年一看见他出来就赶忙上去扶了一把,“怎么样?都好吗?”

席容点点头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:“欧洲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?”

“秘书姐姐说法国酒庄安排妥当了,咱们随时可以动身,”说着,赵景年神色有一丝犹豫,“裴总说有件事想求您帮忙。”

裴简?席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,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,怎么忽然找他?他疑惑地皱眉:“有说是什么事吗?”

“说是关于天津一处废弃港区的交接事宜,他说只要提一嘴你就明白了,他还说,他现在在国外,一时回不来,所以才麻烦你。”赵景年如实相告,他名义上助理,其实跟秘书姐姐的消息是互通的,算是半个秘书吧。

席容悻悻地点头。

天津确实有一处废弃船港,可惜规模不大,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