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东西黏住了,喘不过气。

沈寅心疼难忍,轻轻给她揉捏着纤瘦的手腕,他强忍着眼中的泪水,说:“上次你说威尼斯好看,过几天我带你去看地中海好不好?”

朱琳瑛是死寂般的苍白,她惋惜地看向沈寅,摇摇头,“不去了……你已经花很多时间陪我了……姥姥不想让你难做……”

“没有,”沈寅连忙安慰她,“我没有为难,我想陪着你。”

“要是,没让你来欧洲就好了……真后悔呀……每次你来,虽然不说……我也知道你受伤了,忍着呢……”朱琳瑛眼角划过一行眼泪,她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搭在沈寅的手背上,“以后就剩你一个人……你……”

沈寅垂下脑袋,眼泪顺着鼻尖一滴滴落在床单上。

“小寅啊,我们回家吧……”朱琳瑛长叹一声,耗尽了所有的力气。

身后的心电图响起刺耳的声音,昭示着生命的波浪线变成了直线。

沈寅抬起头望向朱琳瑛,灰败的眼神仍旧似有不舍,可面罩上的雾气散去了,搭在他手上的手也逐渐冰冷。

眼泪决堤似往下掉,沈寅浑身发抖。

不可置信地伸出手碰了碰外婆的脖颈,直到感觉不到脉搏跳动,他才真的相信外婆走了。

守了这么多年,熬了这么多年,他这辈子仅剩的最亲近的人还是离他远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