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吧!”

那一日她和姜晏宁出行本就是秘密,她是去私见被流放的囚犯,她必须把话藏在肚子里,不能往外说,若是被人知晓,便是给她兄长添堵,她兄长如今身居高位,未必怕这些流言,可她身为妹妹,事事都得为自己的兄长考量。

她自然记得她那日见了范嘉泽,也记得她见到了其他人。

那一日她见了范嘉泽,跟着姜晏宁踏上归途,马车行经六盘山,她赫然听到了呼救声,循声而去,至一个山沟,沟渠黑暗,唯有明月相照,倒映出一个人影,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。

那少年满脸血污、鼻青脸肿,连面容都瞧不清,想来是受了折磨,被扔着等死。

人在山沟里,呻吟着呼救,秋后夜凉,声音都低下去了,若是放任不管,不出一个时辰,命都要没了。

姜玥卿心中不忍,便央求姜晏宁相救,他们也不知那人信啥名谁,也不想要留名,便把人给送到了附近一个寺庙。

也怪白澔澜那时年轻气盛,认为读万卷书,不如行万里里,想要亲身去品尝所有的诗句里面所提到的情致,不亲眼目睹怎么能体会其中的意趣。

一酒、一步、一江湖。

虽说是书生,可他也曾经想着要踏出书房,用双脚踏遍五湖四海。

不过这样的豪情壮志,回想起来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。

十一月十四日,他在临县遇到了一群豪气干云的热血男儿,恰巧目标相同,他们结伴同行回陇西郡。

那群男儿自称是镖局的镖师,和他天南地北的聊着,他以为交到了江湖朋友,心里头还有几分沾沾自喜,未料行经六盘山之时,那些人露出了獠牙,抢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财,连衣服都给他剥了,他浑身上下,只留下了他出生时的那块佩,和一条裤子,留下那佩不是因为不贪,而是因为那块玉已经经过雕琢,上头刻了家纹和他的名字,那玉佩很薄,名字打磨不掉,无法转手。这也是当初家中刻意为之。

白澔澜那时命都快没了,只记得他拼了命的求救,从他被丢进山沟,至少有三台马车经过,两个人打马经过,却没有人停下来查看。

他都快要绝望了,却听到那兄长说:“不知那人是何来历,走吧!”那兄长听起来十分警醒,显然是不想惹祸上身。

他把玉佩给了救他的小姑娘,只因为他记得是那小姑娘不断软绵绵的喊着,“阿兄,我们救救他,好吗?”

那兄长被妹妹软磨硬泡,这才最后松了口,“把人送到观山寺门口就是。”

白澔澜还记得那一日濒死的感觉,全身上下都冷了,眼睛肿得什么都看不见,只能把佩塞进小姑娘手里,气若游丝地说着,“我会报答姑娘的……”

姜玥卿:我就问,你是报恩还是报仇?

范嘉泽:凭他这姿色,肯定是报仇。

38 冒领功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