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延年想得确实也无误,可就是想得太美了,白家那边,并不愿意换亲。

而范家那边,却是揪着两家当年的婚约不放。既是约定,就没有单方面毁约的可能在。

金风送爽,丹桂飘香,范家重回到陇西的那一日秋高气爽,连天空都蓝了几分。

从一早,城门口便是百姓夹到相迎,迎回陇西的王。

范氏一族从庶人重新封了王不说,还更进一步,成了陇右西平王。

人们不断地谈论起那一日城门开起,范家人一同入城的盛况。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那个有了天翻地覆改变的世子爷。

记忆中,西平王世子是个温文潇洒的,五陵年少金市东,银鞍白马度春风,和姜侯世子姜晏宁拍马过市街的时候,多少小姑娘红着脸旁倚门相望?

可经过流放一事过后,这个世子爷给人的感觉变了,他端坐在马背上,一身黑色的甲冑,脸上是一片的淡漠,即使容颜极盛,却透露着森然寒意,宛如曾在刀光剑影中生死边缘徘徊的英魂,原本街道上欢迎的百姓见了他,莫不感受到了异常凝重的气息。

和百姓记忆中的模样,可以说是天差地别。那些原本听了范嘉泽以往名声,打算前来一睹风采的少女,纷纷黯然的将手上的红花藏到了身后,不敢随意抛出。

市街上的气氛,一时间沉郁难言,喧嚣停止,只余下开道的黑甲武士马儿整齐的踏蹄声,这些武士都是万中挑一的,每个人都身形高大,搭配上黑色的甲冑和肃穆的神情,仿佛是从阴间归来,而引领黑甲武士的范嘉泽,在他们的烘托之下,更是有如冥王降世。

他那阴沈的面容,使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,敬是敬着的,可是那背后更多的是畏惧。

范氏回归,以往范家的政敌都严阵以待,范家可以在此时表现出大度收拢人心,也可以在此时展开报复,让人不敢再有二心。

若是范家还是由范王爷当家,那定然会选择前者,可如今范家的当家已经是范嘉泽,即使他如今只是世子,却已经有了当家主的权柄,范王爷如今已经不管事,每日就想着和王妃两人过上品茗下棋、莳花耘蕙的日子,不想去插手任何政事。

是心已经冷了。

范家即使太祖爷曾经成为质子,那也没改变范家人忠君爱国的思想,每当边关动乱,范家的儿郎也是抛头颅洒热血。

要当范家的媳妇儿都要知道,一个没弄好,那可是要守寡的。

范嘉泽有一堂弟范嘉渭,他便是范嘉泽亲叔的遗腹子,在前世,范嘉泽便是把皇位传给了范嘉渭的孩子。

范家的这份忠心已经再一次又一次的猜忌之中被耗尽,如今范王爷隐约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有不臣之心,却也已经不打算去管了,他深知如果没有儿子的运筹帷幄,他和妻子恐怕无法全首全尾的回到陇西。

60 躲床底下

60 躲床底下

人们都到范嘉泽年轻气盛,做事不留任何余地,短短一个月之间,范家的政敌一一倒台,即便有人负隅顽抗,最后也躲不过制裁,凡遭到他的报复,定是家破人亡。

范嘉泽没有任何仁心,不管对方如何苦哀求,或者试图用金钱、美女收买,他都不为所动,陇右一区一时风声鹤唳。

待一切尘埃落定,市街上的血腥味儿还都还飘散着,范嘉泽的凶名也远飏。

当年对不起范家的家族都已经灰飞湮灭,仅仅剩下姜府还未曾被清算,即便如此,姜延年也不好过,他每日提心吊胆,这短短十数日,他竟是闹得吃不下也睡不好,眼下一阵乌青,看着竟是苍老了好几岁。

“怎么办?怎么办?”姜延年自是不敢登范家的门,就怕是自投罗网,让范嘉泽想起他这么号人物,只好几次拜访白家。

坏就坏在白家这儿都已经送了聘礼,也已经写下聘书,这根本抵赖不得,老夫人的意思是也不想与范家争,可白澔澜的意象坚定,她也是无法改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