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为什么要跟蒋南洲离婚啊?”午间,剧院食堂里,宋十月的反应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大。
江意潼往左右看了看:“小点声。”
宋十月压低嗓音:“凭什么高辰风一回来你就要马上回到他身边?这对蒋南洲太不公平了吧!”
“成年男女,不谈亏欠,哪有公平不公平。”
在宋十月眼里堪称恋爱脑中战斗脑的江意潼能说出这种凉薄的话,属实让人意外。
宋十月理解不了的样子:“高辰风到底有多好啊?你被他下了蛊吗?”
“蒋南洲也没有多好。”江意潼耷拉着眼帘。
“至少蒋南洲对你够负责呀,又不花心,靠自己的本事当上公司高管,年纪轻轻就财富自由了,比靠家里的二世祖好得不止一星半点儿吧。”
江意潼看了宋十月一眼:“我和他离婚,不是因为他好不好,也不是为了跟高辰风和好。”
宋十月嘴噘的老高:“那还折腾什么?”
“他是高辰风的表弟,我们不可能见光,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光。”
蒋南洲从十岁就开始了在高家寄人篱下的生活。
他的父亲因一次重大安全责任事故被判20年刑期,赔偿巨额损失后家里也破了产。
他的母亲承受不住打击跳了楼。
他长得很像他的父亲,他的外公高仲霆很不喜欢他。
高仲霆一直区别对待他,同样的事情,高辰风做了没事,他做了轻则一顿辱骂,重则一顿毒打。
一家人都是看老爷子的脸色生活,可想而知他的处境。
他看起来则像是由于家遭巨变寄人篱下变得忧郁而顽强。
高仲霆的讽刺辱骂他一声不吭地听着,也能忍受高仲霆的巴掌,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哪怕是无理由的迁怒,他也只是垂下眼睛,默默消化。
那时候的江意潼整天跟在高辰风身后,高辰风知道她在家也是个小可怜,戏称以后有蒋南洲垫底了。
在高辰风的影响下,有段时间她甚至在蒋南洲面前有了一种卑劣的优越感。
这也是江意潼当初敢去招惹蒋南洲的原因,她被高家人影响,觉得蒋南洲是她可以驾驭的人。
而婚后这一年,她发现他与小时候比变化很大。
名校毕业,颜值出众,上市公司高管,他已从泥潭到达罗马。
水涨船高,他身上有了上位者的气场。
内敛清冷,不苟言笑的性格又使他看上去像一本翻不开书。
他们同床枕,她却越来越觉得看不懂他。
但有一点,她可以肯定。
那就是,蒋南洲永远不会跟高辰风争。
她要任性,可以招惹任何人,绝不应该是蒋南洲。
干脆利落地解除关系,是最好的选择。
下午,江意潼特地给蒋南洲打了一通电话。
响了一会儿,电话被接通,但对方没说话。
江意潼轻声:“是我。我想在周末前把离婚的事办了。”
那端沉默了几秒钟,响起一个恭敬又尴尬的声音:“江小姐,蒋总在会见重要客人,手机在我这儿。”
江意潼暗自无语,怎么是助理接的?
她匆匆撂下一句:“他忙完了你转告一下,让他给我回个电话,再见!”
助理看着一旁面色严肃的老板,嘴角僵了僵。
怪不得老板不接电话,原来后院起火。
那端,江意潼踩着单车刚骑出海城大剧院,蒋南洲就回过来了电话。
她把车刹在路边,接通电话,这次没直入主题,只是“喂”了一声。
蒋南洲嗓音低沉:“是我,你有事找我?”
“你明天有空吗?”
“最近行程比较满,怎么了?”
“能抽出时间去一趟民政局吗?”
蒋南洲沉默片刻,声音很淡:“你很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