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能有什么关系?是你自己犯贱倒贴!而且,我为什么要帮你?”

霍满眼里噙满了冰。

这话老几把扎心了。

季乐乐抿了下红肿的唇,强颜挤笑:“我的确很贱,但看在我刚才帮你的份上,你就帮我一下呗?”

“刚才我可没让你帮,是你自愿的。”

明明那么动听的声音,却像针刺穿过来,在季乐乐胸膛上开了一个洞。

像是划破了皮肉,直刺心脏,血汩汩地往外淌。

是呀,一切都是他自愿的。

这十五年,他费尽心思地找他,想报答他,想还他恩情,找到后又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,甚至疯了一样把自己塞给他……

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。

而在对方眼底,他只不过是在犯贱。

仅存一丝尊严,不能垮。

得护着。

“没关系,”

季乐乐又努力挤笑,摊了摊手:“不帮也没关系,我去找别人就是。”

霍满缩了下瞳孔,冷笑一声,朝门比了个请的手势。

季乐乐抹掉头上的假发,狠狠扔在地上,冲他比了个中指,而后摔门而出!

看似潇洒,心底早已倾盆大雨。

霍满眉心紧拧。

他从衣袋里摸出一瓶药,抖出两粒咀嚼着咽下,没喝水,喉结紧了又紧。

在房间里转了一圈,莫名有些烦躁。

这个小孩儿从出现的那刻起,就像只顶着犄角的幼兽,横冲直撞闯入他的世界,三番五次接近他,说着不着边儿的话。

还扑进他怀里来,带着独属他的香水气息,鲁莽的给他告白,说喜欢他,还轻浮地亲他,拿钱砸他,大言不惭的说你是我的……

这种感觉霍满从未有过,很微妙。

像是万年雷打不动的冰川,不知道那一天,突然开出朵鎏金般暗香馥糅的花蕾。

很美。

美得让霍满失控,失控到想彻底占有。却又怕满身的霜雪把他冻死。

毕竟他是个没有感情的精神病患者,全靠药物维持理智,连他奶奶都想亲手杀了他。

他捡起那顶假发,少年残留的香气拨动心脉,致幻般鼓动着。

这种香水他从未闻到过。

应该是私人调制的。

仿佛迷迭香和柠檬草的混合物,中调搭配一点点麝香,尾调却是舒缓平淡的乳香,好闻得能让人上瘾。

仿佛他还在这房间中,不曾离去。

也许可以试一下吧。

为什么不试一下呢?

霍满这样说服自己,给江哲城打起电话。

接通后,电话里竟传来一阵低哑的泣音,伴随着男人的嘶吼,紧接着泣音含糊了,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。

江哲城的喘息靠近,同样很沙哑:“什么事?”

“这么吵,你在肢解活体啊?”霍满问。

江哲城一愣,而后笑道:“这不终于把出逃的小男友逮到了吗,得好好教训一下。”

“哦,那你打他了吗?”霍满面无表情。

江哲城:“我没用力。”

霍满漠不关心:“给你商量个事呗。”

江哲城:“你说。”

“把人放了。”霍满吸着烟,眸光淡然。

那头沉默了会,问:“那个小海王来找你了?”

“嗯。”

霍满用夹着烟的手抠了下眉,“卖我个面子。”

斟酌许久,江哲城终于回应:“行,不过,仅此一次。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