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何止一段婚姻。这一点,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。
他也知道自己其实应该放手,让她过自己的生活。但理智上是一回事,情感上是另一回事,他从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。
“你不是想要见你妈妈吗?我这些年一直在帮你找你妈妈,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。”他转移了话题,不想再跟她在这个打上死结的问题上纠缠。
果然看到她转过脸来望着他,眼中透着希冀。
这种眼神让他欣喜若狂,心里又一丝一缕泛起潮气,在胸闷气短之余,又得到些许可怜的慰藉。
不免自嘲,他什么时候也需要靠这种手段得到她的关注?
“等有了眉目,我打电话给你。”他对她温柔一笑,强自压下喉咙里涌上的腥气。心里只觉得自己更加悲哀,尤其是她接到一个电话,他余光里瞥见“沈斯时”三个字,豁然站起,再不愿停留。
她还按着手机在窗边轻声细语地跟那头人说话,听到动静朝这边望来。
“想起来还有事儿,回见。”他无甚情绪地出了门。
分明还是初秋,街道上的冷气流一点儿不弱,刮在他脸上像刀刻一样疼。胸口好似被什么堵着,郁结难纾,耳边听到卖小吃的摊贩吆喝声,滚滚车轮碾过油柏路,像碾过他心里。
把那一颗残破不堪的心,再次碾得四分五裂。
痛到极致,反而生出一种麻木感。
他站在落叶萧索的槐树下点了根烟,抬头望向雾沉沉的天。
一根烟慢慢抽完了,他纷乱的思绪终于平静下来,拨了个电话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