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莫名想到中学时听过的一个笑话,一对情侣在电影院看电影时,女孩坐在男孩腿上,过一会儿问那男孩兜里揣了什么,怎么这么硬地杵在她身上呀,快收起来。那男孩嘿嘿笑,说收不了。
她手心的汗好像越来越多,终于有了几分力气,从他滚烫的掌心挣脱了。
但她人还被钉在椅子上,不能动,动不了。靠她这一侧的墙壁上有一顶光,相比于昏暗的四周更多几分刺目的灼热,照在她身上像是落日熔金。
此情此景,她也有种自己要融化的错觉。
“喝点儿吧。”他给她倒红酒。
钟黎警惕地看着他,很倔强地摇头。
“没关系,红酒不会醉的。”他眉眼弯一弯,将杯子徐徐推到她面前。
钟黎怎么都不肯,怕着了他的道。
意外的是他也没坚持,她不肯喝他也不劝了,只是拄着下颌安静地坐在那边看她吃东西,神色间有些倦怠。
钟黎边撸猫边吃着,可到底还是被他看得不自在:“你不吃吗?”
“寿星吃就行了。”
“也对,你也不好吃的。”她想起以前他就喜欢看着她吃,说看她吃很有食欲,心情倍儿好。
钟黎一开始不懂,后来才明白他是在嘲笑她的吃相差。
她那会儿没见过什么世面,他随便给准备什么都觉得是好东西,吃相当然不怎么样。
像他这样从小珍馐美食被伺候着的人,当然觉得逗趣了。
“吃饱了?”半小时后见她不再动筷子,他温声问她。
钟黎实在不适应他这么温柔,不大自在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那走吧,陪我逛逛。”他很自然地站起身,将外套搭臂弯里。
走在沿江边的路缘石上,吹着江面上刮来的夜风时,钟黎实在有些困惑,不免回头去看他。
这人怎么总能把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这么理直气壮地提出来?
她今天是寿星,干嘛要陪他逛啊?
这么反客为主的,实在没几个人。
一辆红旗车安静地行驶在路旁,隔着几米的距离无声无息地跟着,连牌照都低调到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头。除了一开始出来时司机降下车窗征询他,问领导要不要用车,容凌淡淡拒绝后,他就一直不声不响地跟在后头。
钟黎从远处收回视线,拢了下肩膀。
“冷?”他看了她一眼,把外套给她披上。
钟黎下意识抓紧领口,因为抬手的动作,袖子变短,葱白的手指从衣袖里露出来。
她怀里的猫咪不满地喊了一声。
钟黎又松手去抱它,安抚地揉了揉它的脑袋。
小家伙露出满意的神情。
“它倒是享受。”容凌哧一声,朝她递来手,“给我吧。”
钟黎多看了他一眼,觉得他不像是有耐心抱小动物的人,一时就有些犹豫。
“放心,我不会把它丢这河里的。”他淡淡的口吻。
猫像是听懂了,下意识站起来,汗毛竖起。
钟黎尴尬一笑,到底是将小猫给了他,空出的双手抓着他的外套,迎着江边又跟他走了会儿,心情沉郁。
“以后有什么打算吗?”走了会儿,他忽然问她。
“你指哪一方面?”
“工作。你觉得还有哪方面?”他朝她望来时,眉眼疏淡,并没有什么明显情绪外露。
钟黎心里发紧,总感觉话题很容易就向情感方面偏移。
若是只谈工作她还自在些。
钟黎复又垂下头,故作轻松地说:“现在待的这家公司挺好的,也很有前景,年后薪水应该还会涨。”
“就甘心打一辈子工?三年前你在港不是办过一个公司吗?”
钟黎怔了一下看向他。
说没有意外是假的,他怎么知道这件事儿?
“你的事情,我知道的还更多。你要听吗?”他平静地望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