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没收他东西呢,都被逼成这样了, 要是真收了,以他的性格必然是步步紧逼,非把她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才好。

有些人,骨子里就刻着狼性,掠夺是他的天性。

他递出一根橄榄枝,必然要收获其他的东西,没有价值的人,他不会去深交。

尽管他大多时候看上去光风霁月、风度翩翩还挺好说话的。

在一起四年,钟黎对他的难相处程度可谓镌刻入骨。

以至于后来尝试其他感情时,总感觉没有什么激情,提不起什么兴致,再没有一个人能如他那般带给她狂风暴雨般的炙热爱意。

半步天堂,半步地狱。

走钢丝一样,太刺激,偏偏人就是喜欢刺激。

钟黎觉得这挺悲哀的,但已经无力改变。

偏偏逃避的道路都被堵死了。

“五哥。”她唤他一声,余光里瞥了眼电视机,才发现他看的是黑白电影,他还看得津津有味。

“嗯。”他应一声,示意她继续往下说。

“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?”她柔柔静静地坐在那边,如风中一株秋水仙,清冷无暇,让人不忍亵渎。

可他偏偏要做这折花之人。

容凌淡笑着拨了一根烟,却没点,只冲她挑了下眉,是那样眉眼清绝的一张脸:“怎么,钟老师又要给我上思想品德教育课了?”

钟黎被他戏谑的眸子看得脸蛋烧红,在心里暗啐一声。

她有病,跟一个无赖讲道理。

到嘴的话终于又咽了下去,自己也觉得没意思。

道理彼此都心知肚明,只是愿不愿意去那样做罢了。算了,糊涂就糊涂吧,这辈子她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了。

钟黎的记忆凌乱而破碎地飞舞,忽的想起很多年以前,他背着她去戒台寺拾枫叶,因为她心血来潮说要做标本。他不能理解地问她,为什么不干脆聘个人去拾一些算了,还要自己大老远过去,她横他一眼,说你一点儿都不心诚,我自己去。

她心是诚的,做什么都是一腔赤诚,但现实在他们之间划分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,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
容凌似乎能猜出她心里的想法,苦笑一声:“你从来都不相信我能给你幸福和婚姻。是吗?”

窗外潇潇风雨,脆弱的玻璃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,让人担忧下一秒它就会轰然破碎。

钟黎避而不回这个问题。

容凌高大的身影有些萧索,喃喃自语:“算了,我自作自受。我在你这儿已经没有信誉了,说什么都没用,那我只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。”

“你要干什么?”钟黎的眼皮莫名跳了一下。

她知道,这人要是下定决心做什么,那真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做得出来。

他没回答这个问题,转而笑道:“对了,你们中秋节放假吗?”

钟黎怔了下,没好气:“谁家中秋节不放假呀?”hу

“也是,我魔怔了。”他失笑,“那一起聚聚好不好?”

“聚什么?中秋节我,跟你?”钟黎手指点着他,又点点自己,觉得荒诞,“中秋节是一家人聚的……”

“我们不是一家人吗?”他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。

钟黎转过脸去,耳朵微红,很小声:“谁跟你一家人?”

翌日起来天光大亮,舒朗的天空中漂浮着几绺云丝,虽不算蔚蓝明媚,比之过去几个月沉沉郁郁的雾霾天,已是少有的好天气。

容凌整理着袖口站窗口往外望:“你去公司?我送你吧?”

“不用,我自己有车。”

“你那车技,能应付这早高峰?”他瞥来的眼神透那么点儿不屑的笑意。

是宠溺的,但瞧不起人的意味忒明显。

钟黎不吭声了,虽然后来还是坐了他的车,可脸是沉静的,默默别向一边。

容凌启动车辆时,回头看了她好几次,弯腰替她别安全带时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