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挑你记得请的说。”

“好吧,你想听什么?”

“你跟我说说你跟你爸的事儿,还有你上面那几个哥哥姐姐的事儿。”

“我大哥你知道啊,他是省厅的,明年可能会调回京来,他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……老二天天跟我作对,不提也罢。”他一脸晦气。

钟黎都笑了,难得看他吃瘪,忽然就对他这个二哥特别感兴趣,要他说。

可他实在不愿意说,简单评价一句“深不可测的老狐狸”就不愿再说了,显然跟他这个二哥的关系不怎么样。可再不怎么样,也是一家人,斗来斗去有个底,不然老爷子就要过问了。

至于他爸,根本不会管小辈之间的这些小龃龉。

他爸跟他大哥才是一个道上的。

“我还坐过军办的战机,从京台上面飞过。从上面往下看,那湖真绿,就像翡翠玉石一样。我小时候还喜欢在仁德堂看节目,有时候跟徐靳去后海那边溜冰。有一次好险啊,碰到个窟窿,差点从冰面上掉下去,还好徐靳拉住我,死命把我往上拖。你不知道,我当时真怕那窟窿一下子裂开,我俩一块儿掉下去,那我俩就全完了。”

“你们关系这么好吗?”钟黎若有所思。

容凌忍着笑,指腹摩挲她的脸颊,将她垂在肩上的乱发温柔地顺到脑后:“当然,我不是跟你说过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。”

钟黎声音软绵绵的:“但我不知道你们关系好到这种地步。”

他跟侯应祁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,不过,听着并没有他和徐靳的关系好。

怪不得那时候徐靳那样越界,他也能忍。

不然,以他的脾气早就翻脸了,哪怕徐靳家世也不差,他才不惧,更不会给他留情面。

不过钟黎也看出来了,他很重感情,不管是对朋友还是亲人。

“好了。”他笑着拍了一下手。

钟黎回头,没想到闲话的功夫他就把雪人堆好了。

白白胖胖足有她腰部那么高,脑袋上扣一个铁通,胡萝卜鼻子和西红柿眼睛也装上了,活灵活现的。

“厉害。”钟黎竖起大拇指夸奖他。

容凌苦笑:“别像夸小孩子似的。”

她上大学那会儿有个教小朋友跳舞的兼职,他每次开完会去接她时,隔着玻璃窗看她教导小朋友就是这样一副口吻。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,一点儿没改,哄小孩似的。

钟黎也不跟他在这种小事上争辩,看那雪人实在可爱,拿手机拍了几张,又觉得自己拍得不太好看,将手机塞他手里要他给她拍。

容凌站远了些,调整了一下角度“啪、啪、啪”给她照了几张。

“你别这样乱拍啊,拍好看点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乱拍?我可认真了,从没有这么认真过。”他眉峰一挑,淡淡笑道。

目光却盯着手机界面,指尖不经意一划就到了她朋友圈。

看了一圈没什么有营养的,正要关掉,又看到了一条新的动态。看头像,应该是个年轻男孩,发的一张手抱小狗的图片,对着镜头比了个“耶”的手势,看聊天备注是“沈斯时”。

容凌有印象。

钟黎在给雪人做新装饰,在前面吆喝呼唤他,容凌目光仍盯着手机界面。

下一秒,用她的号将拍好的几张照片发到了她的朋友圈。

他确信沈斯时能看到。

“你怎么发了我朋友圈啊?”钟黎回来时,诧异地翻着自己的手机。

朋友圈的动态一共三张照片,都是她堆雪人、玩耍的图,雪这时已经很小了,天空中只落下一些细小的白白,如盐粒子似的漂浮在灰蓝色的空中,成为她的背景。这样晦暗的天光里,她乌发、红唇的模样格外抢眼,在镜头里闪闪发光。

她身后的城市在沉睡,被皑皑雪色淹没,不见平日的半分浮华。

“发错了,把你手机当我自己手机了。”

钟黎看着他,容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