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凌这才发现她养指甲了,不算很长,约有半厘米长短,根根修剪得圆润漂亮,呈珍珠色。

“你不用画图吗?”他接过她的手细看,语气挺稀奇的。这样瞧着漂亮是漂亮,似乎不太方便。

他记得她以前不养指甲,也不喜欢,说是画图纸不方便。

“为了拍照,我前几天和人去拍写真了。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她垂下头,有那么一会儿的沉吟,之后复又看向他。

容凌被她看得都笑了:“干嘛这么看着我?”

钟黎摇了摇头,到底是没有说什么。

其实前几天她遇到姜雪儿了,写真就是和她一道拍的。

好些年不见,她和她记忆里差别挺大的,穿得挺简约,白色雪纺衬衣,黑色铅笔裙,高跟鞋踩得大方又自信,笑起来也沉静多了。

远不似从前的模样。

“在哪儿高就?”钟黎笑着跟她寒暄。

她说这些年在香港,在那边开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,混得还可以。

何止是还可以,她现在已经是市值百亿集团的老总了。

老公是一名副教授,在香港大学那边教书,育有一子一女。

“替我谢谢容公子。”临行前她郑重说。

钟黎都要走了,又回头,不是很理解。

“当年是他把我从闻弘政手里救出来的。他说,有个人拜托他拉我一把,我就知道是你。”

钟黎有些回不过神来,这才隐约想起,当年分别的时候曾经拜托他帮助一下姜雪儿。

他当时沉吟了会儿,说如果可以的话会尽他所能。

她当时只是为了良心好过才拜托他,没想过他会真的帮忙,毕竟,闻家和顾家的关系尚可,他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得罪闻弘政。

之后姜雪儿和她互留了联系方式,说希望以后可以合作。

钟黎欣然应允。

没想到当初的无心之举,也有这样的善果。

事务所能这么顺利地发展到现在,接到那么多厉害的项目,与姜雪儿的支持离不开。

但这些事,他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,包括他为了帮姜雪儿被闻弘政报复,差点丢了半条命的事儿。

这样一想钟黎也就能理解,为什么顾允章四年后更不喜欢她了。

除了家世不匹配外,这也是一个原因。

容凌那时说:“你相信我吗?领个证很简单,但我不希望你以后过得战战兢兢的,逢年过节还要讨不自在,我希望他们都能喜欢你。”

他不是轻言承诺的人,但答应她的事情,都做到了。

薄薄质料的衬衣再次被她揭下,她这次没有忽略他小腹下面三寸的地方。

那本是一片光滑平坦的肌理,却有一个褶皱的小伤口,虽然不仔细看已经不怎么明显了。

钟黎坐在那边看老半晌,眼泪砸在手指上:“这就是那时候留下的……”

“只是意外,而且也不是很严重。”他把衣服拉上,不愿让她再看,轻柔地替她拭去眼泪,笑,“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,不觉得丢人?”

她摇着头,说不出话,心里只觉得椎心刺骨,连呼吸都有些困难。

他还有闲心跟她开玩笑:“可能这就是报应,谁让我那时候害得你受伤呢,这就叫天理昭昭,一报还一报,我们算是两清了。”

钟黎却笑不出来,只怔忡地盯着自己的鞋尖。

她这样倒更叫他不知所措,又抱着她安慰了好久,又承诺一定会让房建章付出代价。

可话未说完便被她捉住了手,她摇着头说,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就好,过去的事情不想再追究了。

容凌却说:“就算我不跟他计较,京华也不会放过他的。有一些事情,是没办法放下的,必须要有一个结果。”

翌日雪停,树梢上挂着白皑皑的霜雪,因太阳只堪堪爬到树梢,还未来得及消融。

钟黎套上围巾帽子,手忙脚乱地从楼道里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