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人能支使你?”钟黎小碎步跟上去,很自觉地接过他手里的外套。

他不由多看她一眼。

钟黎后知后觉的,也觉得自己此举有些狗腿。

这才发现他今天穿得格外素,表都没戴一块。他平常的衣服虽然款式也简单,一套西装估计价格都不在六位数以下。

今天这身用料也可以,但和以前穿的没法儿比,也就颜值身形撑着。

“去见我爷爷,不好穿得太张扬。”他简单解释。

“你平时也没有很张扬啊。”他穿什么都好看。

“你不懂。”他不多说了。

涉及他家里的事情,他总是讳莫如深,好像不太乐意跟她多说。

钟黎也很懂事地没敢多问。

这会儿也清楚了他为什么知道她的生日。

她的资料上都写着呢。

容凌确实看过她的档案,就在几天前,徐怀送来的。

钟黎和原本公司签的约是十年制,条件苛刻到令人发指。她虽然是个十八线,平时跑戏很卖力,几乎都不怎么休息的,如果不是分成这么苛刻,应该也不会混到这种田地。

照片上的她18岁,看着却要比平常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还要小一点。

穿着白衬衣,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,对着镜头笑,皮肤很白,笑容甜丝丝的。

纯净、生动,像一张白纸。

似乎在等待人提笔挥墨,给它染上颜色。

钟黎却有点赧颜。他看过她的资料,那岂不是知道了她那些事情?

她只读到高二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了。

之前她耍了个小心机,只说自己没有读过大学。

没想到这么快底裤都没了。

还有她的三围、喜好、工作经历。

钟黎望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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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凌带她去的是南长街那边的一家中式餐厅。

没有店名,从外看平平无奇一栋四合院,像是一处民宅。

进了门,旁人还在旁边等号牌,经理已经亲自上来招待,领着他们直接上二楼。

他在这儿有预定的包厢,常年只为他留着。

钟黎之前跟着公司一个前辈来过这儿,据说这儿的大厨以前是ZNH的总厨,手艺非比寻常,大堂的位置都要提前三周预定,二楼、三楼都是为一些领导预备的。

偌大包间,只余他们两人,四周安静地可以。

钟黎忍不住四处打量。

雕花屏风、红木软垫配套沙发、水墨挂画……每一帧都古色古香。

上菜速度不算很慢,但看得出,已经是紧着这边了。

“不用点那么多,我也吃不下。”她小声说。

“替我省钱?”他低头给她剥虾,笑。

头顶暖色的回形灯落下浅浅橘光,他低眉时,长而密丽的睫毛挡住了些许,愈发衬得这张脸棱角分明,格外俊美。

手指白净而修长,剥出的虾壳都是完整的,连虾须都不断一根。

这一看就是行家。

出身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公子,剥个虾都这么艺术。

钟黎不由多停驻了会儿:“好厉害。”

“手剥其实费劲儿。”

她一开始没听懂,木讷地说:“那干嘛不直接用嘴剥?”

他低笑,斜挑着眼儿望过来:“你要我用嘴给你剥?”

这才知道,原来这也是给她剥的。

钟黎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,又有一点羞恼。

这个人!衣冠齐整,英俊逼人,就连调戏她都是这么游刃有余。

人还愣着,嘴巴就被他拨开了。

一只蘸了酱汁的虾仁送进来,滑到唇齿间,顿时香味四溢。

她的舌头不经意裹到他的手指,湿润滑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