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绯道:“我去看看夫君。”
“这……”浓眉管事面露为难之色,王爷没说让不让王妃进去啊?府里的人都知道,王爷发病的时候,向来是把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地锁起来,不允许任何人靠近。
“夫君不是没有让管事瞒着我么?”顾绯笑了笑,“我与夫君是同床共枕的夫妻,我早晚会知道他的情况,难道我身为他的妻子,每月朔日也要回避他吗?”
她看起来美艳动人,说话轻柔婉转,没什么攻击性,像个漂亮的花瓶。然而此刻微微挑起丹凤眼,却有种不容忽略的气势。
这种气势,让浓眉管事有点紧张。
在王爷面前,他也有这种感觉。
他咽了口唾沫,妥协道:“是,王妃。”
*
浓眉管事领着顾绯,来到了赫连辞所在的小院。
此时已经夜深,院落四下无人,只有风吹树枝的沙沙声,看上去萧瑟又阴森。
门紧紧拴着,与夜色融为一体,仿佛封印着吃人的野兽,分外诡谲。
顾绯身后的两个侍女都有点害怕。
“晚碧,素妆,”她转头吩咐道,“随管事回去,我一人进去便可。”
两个侍女恭敬称是。
“王妃,”浓眉管事犹豫道,“这门的里外都上了锁,只靠一把钥匙打不开,您先喊王爷一声……?”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。
紧闭的门被劲风劈开,门闩被劈成了两半,凛冽的刀光一闪而过。
顾绯感到震惊:“金丝楠木,他真败家。”
系统:“……”宿主重点不在这里!
“管事,”有风吹过,青年低凉的声音传来,“请夫人进来。”
第80章 怎敌她美色倾国(20)
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血腥味。
大门被风用力关上,仿佛夜中的凶兽张开血盆大口,将误入的人吞没。
比起富丽堂皇的王府,这座小院偏僻冷寂,仿佛另一个世界。
一棵树,一个圆桌,桌上放着棋盘与茶盏,黑白棋子散落,还有一间简陋的厢房,留出大片空旷。
赫连辞站在小院中唯一一棵高大的树木之下。
他拎着一把长刀,刀柄是浓郁的黑色,刻着金黄纹路。刀身细长锋利,有血迹沿着边缘滴落,似晕开的朱砂。
“夫君醒了?”顾绯唇边勾起浅笑,仿佛不曾注意到赫连辞手中沾血的长刀一般,“夫君还有伤病在身,拿着刀做什么?莫要让刀伤了自己。”
长刀“哐当”一声被丢在地上。
赫连辞笑起来:“不是我的血。”
头顶弯月如勾,清冷的月光倾洒,他忽然用力咳嗽几声,掌心白色的绢布丝帕染上血色。
这才是他的血。
朔日咳出的血,不似常人般鲜艳,而是暗红的,如地府索命的厉鬼一般。
母亲在世时曾同他说过,他先天不足,她用草原秘术救了他一命,代价是每逢朔日咳出大量黑血,以排出体内的毒素。
但母亲从未告诉过他,他的身上,除了草原秘术之外,还蛰伏着一种未知的蛊毒。
怎么来的,发作的条件是什么,都不得而知。
赶路的这段时间,赫连辞派往苗疆的队伍已经传来了消息。只是发作时麻痹五感的蛊有好几种,他们无法判断赫连辞究竟中的是哪一种,还需进一步考证。
“听说下午夫人在朝堂上极力维护我,”赫连辞轻柔一笑,在石桌前坐下,“我竟不知,夫人对我用情如此之深。我本以为将夫人掳来大雍,夫人该恨我。”
来了,又来了。
人一生病就容易矫情,赫连辞这种先天不足、无时无刻都在犯病的,简直矫情中的战斗机。
还一天到晚挂着一副“你敢说一句恨我我就杀了你”的死人脸。
这种反派,顾绯在那十个失败的世界里遇到太多了,都是黑化后的那种。他们的要求比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