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说外婆就是因为知道他是同性恋犯了高血压。
他情绪蓦地下沉,也知道蒋睨不懂这些,不能怪他。于是扯着嘴角笑了笑:“我先给你盛一碗,饭还要十来分钟才好。”
蒋睨笑也小了,知道自己估计又说错了话。他偷偷给自己补了点儿香水,然后乖乖坐在餐桌边喝汤吃饭。聊的也是这段时间在C市发生的事儿。
下午的时候文朔也过来了。
他提了点儿水果,挽起袖子一点点洗了,又切成一片片的,拿去客厅,让谈栎和蒋睨分着吃。
到晚上他们便一块儿去楼下找了家火锅店。谈栎和文朔吃清汤,蒋睨哗哗吃红汤,嘴巴吃得红艳艳,嘶哈嘶哈直喘气。
C市的夏天闷热又潮湿,一顿火锅吃得人大汗淋漓。却又很舒爽。
文朔在小区前的林间小路跟他们道别,蒋睨则挎着谈栎,在热闹的夜市里慢悠悠散步,顺便消食。
夏夜的晚风都带着湿气。但吹在脸上,十分解热,也很清爽。
时间已经很晚了,夜市却依然人声鼎沸。蒋睨走着走着又饿了,买了一堆烧烤和小食,边走边吃,不时喂他吃一两口。
谈栎漫无目的地边吃边走,走到夜市尽头,穿过两条安静的街区,又是另一条沸沸扬扬的街区。
谈栎越走越快,越走心中越涌起一番难言的爽快。
他二十八岁,也活了二十八年。在这二十八年里,像这样放松、舒适,和朋友在夏天的晚上,漫无目的,无所事事,忽略时间和空间,自由地,随意地无拘无束地到处乱走,还是第一次。
他不敢说他的人生重新开始了。他的重新开始背着外婆的一条人命。太沉重了。也许回到家他又是那个快要被罪恶感侵蚀殆尽,而不得不拼命工作的谈栎。又是那个因为日复一日做着被周钦沂找到的噩梦,而寝食难安的谈栎。
而此时呢?此时的谈栎呢?
偶尔像现在这样,忘记一切,奔向自由的谈栎呢?
至少也存在过吧。
谈栎情不自禁地扬起笑容。他抬头看着那零碎的星星,又看着紧跟着他的一轮皓月。
他低头看着踩着小碎步蹦蹦跳跳,吃着鲜花饼的蒋睨。
正巧蒋睨抬起头来,眼里倒映着粼粼的月光。他看着谈栎的笑容,显然也有点儿吃惊。但很快回过神来,伸出手牵着谈栎。
他绽出一个极好看的笑容,冲谈栎眨眨眼睛:“要不要走得再远一点?前面就是C市最大的夜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