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婉清乘船离开东都时,李归玉正在宫中与李宗对弈。
两人厮杀得难舍难分,李宗轻笑道:“这宫里下棋能酣畅淋漓的,以前只有恒儿,如今你回来,便多一位归玉了,你果真是朕的归来宝玉啊。”
“能得父皇夸奖,是儿臣的荣幸。”
李归玉答得恭敬。
李宗慢慢落子,叹息道:“这些年你流落在外,朕一直不?知,是朕对不?住你。”
“也是儿臣失去记忆之故,不?然早就回来了。”李归玉没敢让李宗揽责,温和?道,“不?过现下回来,能与父皇父子团聚,便已足够了。”
“在江南五年,归玉收获不?少吧?”
李宗这话问得别有深意,李归玉没有立刻回答,只将棋子落在棋盘,斟酌着道:“父皇问得是什?么收获?”
“朕得了些消息,”李宗语气平和?,“听说你那位恩人,手里有些东西。”
李归玉闻言,动作微顿,过了片刻,他便明白了李宗的意思。
监察司本就知道不?少消息,而?如今郑璧月既然落到了监察司的手里过,更是人证确凿,听李宗的口吻,谢恒应当是什?么都说了。
他也不?再?隐瞒,笑了笑道:“不?错,儿臣在边境,城破之前,见崔清平送了个东西出去,命洛曲舒为接收人,刚好儿臣又为洛曲舒所救,实不?相瞒,儿臣归来之前,本是想从洛曲舒手中拿到此物,献于父皇。”
李宗笑着没说话,似是满意,捻了棋子,敲着桌面道:“可惜你没成功,现下监察司得了消息,已经派人去了。”
听到这话,李归玉心上一紧,面上不?动,只道:“谢司主一向最懂父皇心思。”
“是呀,”李宗叹了口气,“不?让他去取,他心中不?安,朕与他君臣不?当有隙。只是有些东西,朕还是觉得,由咱们李氏子孙拿在手中比较好。”
李归玉闻言抬眸,试探着道:“父皇的意思是?”
“国?中无?储,根基不?稳,本来立长?立嫡你都是最佳人选,此次你将六率军归于北四军,更显聪敏仁孝。但你毕竟出去太久,还需再?多加考验一番。归玉,”李宗抬起眼?眸,笑着看着他,“把?东西带回来。”
李归玉听着李宗的话,便彻底明白了李宗的意思。
东西带回来,他便是储君。
他听出李宗的许诺,毫不?犹豫落下棋子,垂下眼?眸:“是。”
“不?早了。”
李宗看着棋盘,挥了挥手:“回去休息吧,尽快启程。”
李归玉闻言起身,向李宗行礼,随后?似是想起什?么,抬头道:“父皇可否告知儿臣,监察司去江南追查此物之人是谁?”
“你认识。”
李宗一颗一颗捡着棋子:“柳惜娘。”
李归玉神色微动,抬手行礼,恭敬道:“儿臣必不?负陛下厚望。”
说完,李归玉便转身出去,走出宫外,张伯候在门口,李归玉冷着脸上前,平静道:“陛下要我去江南将崔清平的信物带回,准备明日出发。顺便让青竹把?府里的尸骨都送往江南送过去。再?将此消息往王郑二位大?人那里送过去,说我会下江南抢夺信物,让他们放心。”
听到这话,张伯一愣,疑惑道:“给?王郑两位大?人都送?”
“他们或许现在就已经知道在派人追杀去江南的人了。”李归玉分析着,“倒不?如我先通知了,做个顺水人情。”
“殿下,”张伯听着李归玉的话,有些迟疑道:“您如今,到底是站在哪一边?”
他是皇帝的儿子,是王氏的血脉,是郑家预定的女婿。
他左右逢源,三面讨好。
李归玉闻言,闭上眼?睛,冷淡开口:“我自?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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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婉清睡了一觉起身,船一靠岸,她便带着张逸然等人悄无?声息下船,转了陆路去扬州。
她从扬州来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