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什么职位?”
“马上?升任监察司四品四使。”洛婉清知道?谢修齐玩笑,便顺着话道?,“从谢公子?那里攒了些钱,能在东都买个小宅,算有?些家底。”
“你的官职配我儿怕是低了些。”谢修齐打趣洛婉清。
洛婉清也笑:“晚辈尚还年轻,会继续努力的。”
谢修齐被洛婉清逗笑,转头?努力克制笑容,压了片刻,才?点头?道?:“行吧,婚书?拿来。”
“多谢!”
洛婉清闻言亮了眼,赶紧将婚书?递了过去。
谢修齐将车帘挂在一旁,从洛婉清手中?取了婚书?,婚书?上?名字的地方都还空着,他静静看着,过了许久,他才?道?:“我本?以?为这辈子?没有?写下这个名字的机会了。”
谢修齐说着,寻了男方父亲名字落款的位置,郑重?写下自己的名字。
写完之后,他等墨迹彻底风干,才?将婚书?交还洛婉清手中?。
洛婉清高兴接过婚书?,就听谢修齐认真道?:“姑娘以?诚待他,他自以?命还你,还望姑娘,与他白头?偕老,姻缘美满。”
听到这话,洛婉清一顿,她抬眸看向谢修齐,郑重?道?:“谢大人,我不需要他以?命还我,我只想要他能长命百岁,圆满一生。”
谢修齐一愣,洛婉清笑着拱手:“多谢大人,我走了。”
说着,洛婉清足尖一点,翻身上?檐,随后一路疾行回监察司。
这一来一去,足足花了快一个时辰,谢恒便一直等在屋中?。
他洗过澡,看着文书?,心中?却始终挂念着她,有?些恨自己无端多事,又忍不住埋怨她没心没肺,这时候还能出去办事。
他一面批阅文书?,一面重?新点灯,等到洛婉清回到监察司,一上?山,他便听见了声音,算了算时间,他回头?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,耳听着洛婉清过来,他站起身来,将窗户关锁上?,随后便熄了灯,自己一个人站在窗边,听着她来到窗外。
他屏息听着她的动静,就听洛婉清在外面稍稍一推,见窗户关上?,便停住了动作。
他心中?一时不安,有?些怕人走了,又怨她当真就这么一试就走了。
正挣扎着去开窗,就听洛婉清轻声道?:“公子?,公子?你睡下了吗?”
谢恒装睡不言,洛婉清直白道?:“我刚还看见屋里灯亮着,我知道?你没睡,开开窗,我送您个东西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谢恒手放在窗户锁上?,语气?听不出情绪:“现下太晚,司使回去睡吧。”
洛婉清一听声音就知道?他就在窗边,不由得有?些想笑,她想了想,放温和了声音:“我不走,我若走了,您怕是更生气?了。”
“我生气?又何妨呢?”谢恒垂着眼眸,“总归又离不开司使,我生气?亦或不生气?,对司使无异,司使又何必在意??”
“为何离不开呢?”洛婉清靠到窗户上?,隔着一扇窗户,她感觉谢恒的体温浸透过来,她明知故问道?,“我又没有?拘着公子?,公子?来去自由,谈何离不开?”
“岂止拘到,”谢恒感觉到洛婉清的存在,也明白她在玩笑,“心乃人之要害,它在司使手中?,我又如何离开?”
洛婉清闻言忍不住笑起来,玩笑开口:“既然心在我手上?,那我捏一捏,公子?是不是就听我的了?”
“捏一捏,会疼罢了。”谢恒不甘道?,“但?在下向来忍得,若想以?此要挟,怕难以?如愿。”
到这时候还要和她嘴硬,洛婉清倒也佩服这个人。
但?又觉得,这人相比崔恒也好,相比过去的公子?也好,似乎都要来得真实得多。
崔恒永远在玩笑,她看不透;
谢恒始终在遮掩,她看不穿。
唯有?此刻窗户里这个人,会生气?难过嘲讽撒娇,带着崔恒的娇气?,又有?谢恒的蛮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