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恒带着青崖往内院走?,如今所有人?都还?困在监察司中,李宗怕路上有刺客,干脆重兵停在监察司中,等着谢恒回来。
旁边再无他人?,青崖终于问起山上之事,跟在谢恒,笑容里带了几分认真道:“公子接下来如何打算?”
“救人?。”
“要保她?的代?价不小?,公子考虑好了吗?”青崖小?声分析着,“陛下本只是想杀郑平生出口气,顺便借着他的死讯探郑氏的墓地,现下柳司使以这?样的方式杀了郑平生,郑家怕是要怀疑陛下有灭族之心,日?后郑氏反得天经地义。但?现下堂上郑家人?还?在,郑氏未反,尚有周旋余地,陛下为了自证清白,必定是要用夫人?性命安抚郑氏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谢恒一掀衣摆,跨入院中,青崖听谢恒不为所动,不由得多看?一眼,又分析道:“就算陛下现下不杀她?,等郑氏谋反,陛下平乱之后,如果不想战事扩大,所有世?家自危,那必定要杀夫人?这?位挑起战事的始作俑者,以平世?家怨气,夫人?今日?如此冲动,无论如何,都是死路啊。”
“难道这?条路我走?,就会有其他结果吗?”
谢恒冷静询问,青崖一愣,随后明白什?么。
谢恒提步走?向灯火通明的大堂,平静道:“青崖,她?只是把我的路,变成了她?的路。这?本来是我们的计划。”
“她?从?来不信我能改变她?看?见的命运,她?只想甩开我,和我撇得干干净净,然后说一切都是自己?所为,把洛婉清,变成她?梦里那个谢恒而已。”
谢恒说着,忍不住捏起拳头,在踏入大堂之时,用只有青崖能听到的声音,小?声又嘲讽开口:“做梦。”
青崖转眸看?他,就见谢恒冷着脸,克制着情绪上前,恭敬道:“见过陛下。”
此时堂上满座,所有贵宾都未离开,李宗坐在高处,似乎还?未从?今日?刺杀中回神,面上有些疲惫。
旁边杨淳正给?他奉着参茶,见谢恒回来,李宗转头看?了过来,张口便问:“追到了吗?”
“陛下,人?跑了。”
谢恒开口回应,李宗也不意外。
他看?了一眼旁坐上战战兢兢跪着的几个郑家人?,想了想后,抬手将手中汤碗就砸了下去?。
“混账东西,”李宗演戏大骂,“一个刺客都抓不住,你让朕怎么和郑老家人?交代??!”
听着这?话,所有人?都偷偷瞟向李宗,思考着李宗说这?话的缘由。
今日?洛婉清喊那声“奉陛下之命”历历在耳,而且奉茶道歉一事也是李宗牵线搭桥,现下他一副与己?无关的姿态,谁都不敢相信。
李宗见郑家人?不开口,转头看?了一眼旁边静坐着的王神奉。
王清风坐在王神奉身侧,经历郑平生这?件事,王神奉和王清风的距离明显缩短不少,王神奉感觉到李宗视线,端着茶轻笑:“陛下?”
“王老,”李宗叹了口气,“今日?这?件事,王老觉得当如何?”
王神奉闻言,有些意外:“陛下为何如此问臣?”
“此事……朕着实头疼。”李宗看?了一眼梗脖子轻轻发抖的郑家人?,郑家人?今日?都跑得差不多,只留在外院的旁支一家人?,他们根本不清楚情况,只听说郑平生死在院中,郑璧奎冲出院中,让郑家人?都跑。
现在他们生死都在李宗手里,可郑平生死了,郑璧奎逃跑,他们的性命,或许也是难保。
如今那个凶手,在监察司层层围堵之下竟然还?逃了,这?些郑家人?更是怀疑,或许就是李宗授意。
李宗哪里不清楚他们的想法,他敲着桌子,当着众人?的面,解释着道:“朕今日?完全没想过,洛婉清竟然会做这?种?事。她?同朕说想要和郑老道歉,我当真以为她?要和恒儿好好过日?子,可怜恒儿对她?一片痴心……”
李宗叹了口气,颇为愤怒道:“她?竟然做这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