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脸?”温凌自嘲一声,“我如今还有脸面可言吗?我的名声已经坏到底了,不怕再多加一条罪,你要是能豁得出去,不怕外人看见你在床上的丑态,看见傅少如何对女人摇尾乞怜,就送我去坐牢。
只是那个时候,恐怕也没有哪家大小姐看得上你了,你走出去,都得承受别人的异样目光和辛辣点评,你受得了吗?”
傅景策不是那种混不吝玩得开的,他好面子,要尊严,他做不到。
“你对得起赵隋吗?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。
“赵隋?哈哈哈,别扯他了,我不信这么多年,你看不出我喜欢你。和你兄弟的女人暧昧,你享受吗?哈哈哈哈~~傅景策,你今天的一切,都是罪有应得。”
她盯着他的眼睛,“放任我靠近你,是因为你也觉得我们才是同类吧?虚伪、阴暗、自私、脆弱,看到路杳杳,你也自惭形秽吧?”
傅景策颓然地抱住了脑袋。
温凌站起身,“我希望明天下船,能领到属于我们的结婚证。”
“傅景策,我们这辈子,注定纠缠在一起。”
……
第二天白天的活动昨晚舞会后已经宣布取消了。
游艇会提前在上午十一点靠岸。
路杳杳说想要看日出,早上五点,陆时野跟着闹钟醒来,仔细地为她从头到脚穿好衣服、鞋子,又抱着人去洗手间洗漱、梳头。
路杳杳脑袋一点一点的,困顿地趴在他身上,任由他像照顾洋娃娃一样打扮她。
收拾完毕,陆时野亲亲她还带着一点红肿的唇,牵着她走上最顶层的甲板。
昨夜舞会秦震为了拖时间,点子太多,大家都玩得累到了,这个时间,除了少数工作人员,大部分宾客都还在睡梦之中。
两人上来的时候,这里只有一个主办方邀请来的大提琴手在这观景拉琴。
星星尚未散尽,弯月高悬,仅有一线天光的背景里,孤独的音乐家面朝大海,半阖着眼睛,沉浸于琴弦之中,拉得如痴如醉。
陆时野和路杳杳并未打扰他。
陆时野给路杳杳披上搭在胳膊肘里的披肩,两人安静地走到船头。他从背后搂住她,两人靠在一起,听着音乐,看着破晓的微光。
昨夜的生死博弈,和这一刻的平静温馨,仿佛两个世界。
一曲终了,拉琴的人终于发现这里多出了两位观众,见贵客似乎并没有驱赶他的想法,他想了想,又拉了两首经典爱情曲目。
见那边练够了琴,准备离开的大提琴手在收拾东西,路杳杳笑了下,“我们的偶遇琴师没有了。”
陆时野微微挑眉,“还想听?”
路杳杳摇了摇头,“算了吧,别让人在非工作时间加班了。”
那位大提琴手应该是昨晚舞会乐队中的一员,这会来这里拉琴或许是赏景,或许是找灵感,总之,都是人家的私人时间。
他们蹭了几曲已经很不错了。
陆时野捏捏她的耳垂,“谁说让他弹了。”
路杳杳惊讶地看向他,“你还会拉大提琴?”
陆时野勾起唇,摸摸她的脑袋,“等我。”
路杳杳靠在船边拢了下披肩,就见陆时野走过去跟那位大提琴手说了什么,还指了指路杳杳的方向。
那人脸上先是露出惊讶惶恐的表情,然后又浮现熟悉的姨母笑。
他爽快地点了点头,带走了自己的东西,却把手上的大提琴留下了。
路杳杳脸上挂着笑容,眼睛弯弯地看着陆时野带着琴朝她走过来。
音乐声继续流淌,只是拉琴的人,从浪漫的音乐家,变成了路杳杳的专属琴师。
甲板上只剩下他们两个,周围是广阔无垠的海面,头顶是色彩逐渐绚丽的天空,让人产生天地间只剩彼此的错觉,微风轻拂,黎明的日光亦温柔地落在有情人身上。
陆时野的琴声初时有点生涩,但很快就渐入佳境。
他的大提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