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赵靖听她狡辩,说是绣给齐就云的,心里又起了些醋意,话语也变得有些刚直。

“即便你是绣给你哥哥的,朕如今已经戴上了,你再另绣一个就是。”

说完却觉得自己这样“强取豪夺”有些没了帝王尊严,又补了句。

“朕过万寿节,没问罪你不送贺礼,你倒还敢来跟朕犟嘴。”

齐瞻月抿着唇,强忍下想暗怼皇帝的冲动,憋着声说到。

“臣妾不敢。”

一板一眼的,少了两分树下乘凉赏景的旖旎,赵靖琢磨着自己话又说的不好,忙顺势转了话头。

“等你哥哥这次回来,朕许你们兄妹相见,到时也回宫了,朕便在永安宫设宴,犒劳你哥哥。”

齐瞻月有些慌了,忙支棱起身体,小心看着他,涉及母家朝政,话也多了些斟酌。

“皇上……兄长受令为钦差,那是他的本职,怎好让您犒劳,何况宫禁森严,外男入内总是不妥的……还是算了吧……”

说来她已经一年多没见过齐就云了,说不想念是假话,可此时此刻却也不得不拒了皇帝的恩典。

赵靖没理会,一将人重新捞回了怀里,齐瞻月脸落在他硬邦邦的胸前,都给摔疼了。

“这是君令圣旨,谁许你过问的?”

他如今算是明白了,他不把那皇权如刀架在齐家头上,他们是如何都不敢受他的恩惠。

他一严峻以君权相迫,齐瞻月就不敢再多嘴了,捂在他的衣领间,小小声。

“臣妾谢皇上……”

总算把这恩典给塞出去了,赵靖又舒畅了不少,想起一事,已抬手从那凉亭柱子的一小方台上取了一个盘子,放在了齐瞻月身旁的方几上。

齐瞻月顺着他略起身的动静看过去,那木盘上端着一米白色转香壶,和两盏小杯。

端下来时,她已闻到了那股淡然的花酒香,心中微有所动,已兴奋地坐了起来。

赵靖见她这般着急,属实被逗乐了。

“不是喜欢喝酒吗?”

齐瞻月哪怕克制着,那头也点得飞快。

“这是蔷薇露,朕陪你喝两杯。”

在她满目期盼中,赵靖持着那转香壶已将佳酿琼汁高高倒入了小玉杯中,两杯倒完,盛着蔷薇花香,递到了她面前。

“只能喝两杯。”

齐瞻月忙不迭地应答下来,双手捧住酒杯,先是小小抿了一口,继而才以袖掩面喝了下去。

赵靖拿着酒杯的手还尬在空中,本想与她碰杯,却不想她这样猴急,只得若无其事自己跟着饮下。

这酒甜而不腻,酒气细微,入喉顺滑,倒好似在喝甜水一般,齐瞻月甘之如饴,忙眼巴巴递过酒杯,请他再倒。

赵靖笑着打量了她一眼,依她所愿又满了一杯。

齐瞻月盛过那酒液,再次温柔地饮下,喝完赵靖给她定的数,却好似那猪八戒吃人参果,方尝了点这新奇的味道。

怯怯看着赵靖,手中被子欲举欲放。

赵靖刚才已端坐了起来,见她那模样哪里不知她打的什么注意,视若无睹。

“朕说了,只许两杯。”

“皇上……”

齐瞻月微微拧着眉,又盼那冷酒的滋味,又不敢明着抗旨,见皇帝自顾自喝着,都不正眼看她,忙直起身子,坐在自己的小腿上,一只手轻轻搭在他横于膝盖的胳膊。

“求您了……再赏臣妾一杯吧。”

齐瞻月也不知何时发现,好像除了那床榻上,她的求告总是特别有用,不刻意地就作了副可怜样子。

赵靖回过了头,那眼神中满是戏谑。

齐瞻月又靠过去了一点,软软的身躯就往他身上靠去。

“就一杯,再一杯就好。”

赵靖憋着笑,一言不发扫视了她数下这般求人的姿态,继而才提起转香壶。

齐瞻月赶忙奉上自己的杯子,眼睁睁看着倒满了,才接过喝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