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,她不但梳的是垂鬟分肖髻,两股辫子顺于肩头,居然是连宫服也没穿,一身浅绿抹胸齐襦裙,胸前绣着金莲,百褶裙从胸下敞开,随风飘动,好似那碧波的一部分,纱巾阔袖,洁白的臂膀隐约可见,如同那藕节一般,满头无任何珠翠,只那鱼骨辫尾,以同色的浅绿纱条捆绑。
在那池塘里,哪里像位嫔妃,分明是江南的农家采莲女。
赵靖恍惚间,只觉得这一幕,似梦非梦,仿若画中游。
这便又是他从未见过的齐瞻月,一时竟看痴了。
于喜看见了皇帝转变的神色,已讨巧着奉承到。
“婧嫔娘娘这样看去,真似瑶池仙女一般。”
赵靖回过了神,不以为然呵了一声。
“读书少,就别乱夸,她是哪门子的仙女。”
于庆瞪了于喜一眼,于喜忙藏着笑,点头称是。
赵靖又看了两眼,那对安危的担忧又浮了上来,转头吩咐于庆叫人过来。
直到岸边的人高声呼喊,那舟上的欢乐才戛然而止,那太监顿时铆足了劲儿避开层层莲叶,开始加速滑动。
不多时,那乘满莲花的小舟就到了赵靖面前。
他没多言,见齐瞻月要下来,已上前抬起胳膊扶住了她人,齐瞻月略微有些不好意思,尴尬一笑,借着赵靖的手劲儿,才踩实了地。
赵靖盯着她完全不同往日的装扮,闷声吩咐了句。
“都下去。”
自从看见皇帝,齐瞻月早收敛了笑容,忙将怀里的荷花尽数塞给舒燕和周俐,让她们把那一船的荷花都给收走。
赵靖看着一群人慌忙地收花,颇是费时,已有些不耐,于庆连忙让几个小太监帮忙,打理完,招呼着众人,退到主子看不见的地方去。
俩人面对面,齐瞻月本也只到他脖子高处,现下心虚连皇帝领子也看不见,只盯着两人相对的鞋尖。
想起上次爬树的事,心有余悸,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齐瞻月今日的穿着其实是上午去朝凤轩才扮的。
她去看望皇后,皇后听闻她午后要去“曲院风荷”,温和笑着拿出娘家这些日子刚进贡的裙装。
张锦欣生于江南水乡的海宁,这民间的女儿衣服本就是贡给她赏于旁人的,现听齐瞻月要去采莲,更觉得应景,便吩咐宫人给她换上。
皇后如今怀有身孕,那滋生的母爱暂时不得归处,简直把齐瞻月当半个女儿养,换了这清新碧绿的民间服饰不算完,还要亲自给她编发髻。
被皇后按在梳妆台前装扮,齐瞻月本觉得僭越,可华芯已开口说到。
“皇后娘娘就是江南女儿,这发髻再没有人比她编得更好了。”
齐瞻月这才在皇后的满目的慈爱中,不再推脱,内心还有一种好似被家中母亲长姐照应的暖意。
现下齐瞻月从那船上下来,踏着满塘的荷香,站在赵靖面前,他一路被那烈日卷起的闷燥都被那幽然的香气给消弭了,此刻早没了训斥她的打算。
他抬手捏住她的辫尾摩挲了两下。
这动作很是亲密,齐瞻月不解,已大着胆子抬头去看人,可这一看,才发现赵靖眼中哪里有什么生气,反深不见底的情愫。
她不抬头就罢了,赵靖一对上她那透亮清澈的明眸,再忍不住,食指曲了个弯,已抬起她的下 一角,低头吻了上去。
唇齿之间,竟也是那满塘的荷香。
齐瞻月大惊失色,从未料想过这出,脚步慌乱已想往后退去,可男人的手臂已及时地揽住了她的腰身,捧着她的一身柔骨,深吻了起来。
齐瞻月本觉得不妥失仪,可又挣扎不得,慌乱之间松了口齿,已放任那男子的气息舌尖蹿入了她的口腔。
那气息沿着鼻梁一路向上,瞬间整个大脑就被挑拨地昏昏沉沉,烈日当头,竟也看不清眼前人的容貌。
那带着莲花香味的唇,又湿又软,赵靖只觉得甘之如饴,完全不顾这是在室外,只搂着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