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处静谧,青砖褐瓦间也可见树枝草叶丛生,空气比沁夏园还要沁人心脾,甚至有些透凉之感。

齐瞻月吩咐周俐和舒燕,将那马车后的东西卸下,这才由于喜引路,入了寺庙。

舒燕抱着东西,小小声问到。

“皇上不陪娘娘进去吗?”

周俐一听脸色都变了,忙让舒燕别说。

齐瞻月回头看了眼那杂草上的马车,默了默。

“皇上政务繁忙,需得休憩一会儿,就不用陪我了。”

整个寺庙正殿也见不着几个人,于喜跟她解释着,这虽算是国寺,其实也荒了,也不用于拜佛供香,连主持也只有些姑子,伺候看管着这里的人,和沁夏园的往来人员也不过送些用品吃食。

这背后的原因,齐瞻月自然是明白的。

入了正堂,正中供奉着一半人高的金坐佛,案牍上有寥落的香火,没有什么灰尘,只是那金身同庙顶的彩绘星斗一样,年久失修,已是斑驳。

有两位姑子正在洒扫,见到来人衣着便知是沁夏园那边的贵人,于喜那身蟒服,都不用亮明身份,两位姑子已是十分尊敬。

于喜说明来意。

“听闻这里有位齐太嫔,这位娘娘是齐太嫔的侄女,想来探望。”

那姑子将笤帚立住,手在禅衣上擦了擦,忙跟齐瞻月行礼,回话到。

“有的有的,贫尼这就去叫,还请娘娘稍等,喝盏茶。”

殿内也无座椅,齐瞻月索性站着,对舒燕周俐吩咐。

“你们把东西放下吧,去附近转转,当是踏春了。”

两人知道齐瞻月不爱拘着她们,估摸一会儿也要和齐太嫔说点体己话,便都应下。

齐瞻月又补了句。

“别在皇上跟前晃悠。”

赵靖愿屈就陪她来已是大恩,他此刻只怕是阎罗脾气,可惹不得。

于喜也知情见机,已退到堂外守着,还替她关上了门。

不一会儿,就有一着素衣的中年女子被姑子给引了出来。

齐媛久不见外人,初听还以为是错闻,直到出来了,见到人了才知是真,手中的佛珠也停了,与齐瞻月对视良久,才认出人来。

“月儿……”

相隔数年,齐瞻月长大了,和记忆中瘦弱的女童已对不上号,她差些没认出人来,所幸齐瞻月的眉眼从小到大都是那个样子。

齐瞻月上前,眼中含着热泪。

“姑姑,姑姑,是我。”

两人执手相看泪眼,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
其余姑子自然知道这娘娘是贵人,也不敢打扰,替她二人参了陈茶就回了禅房。

齐媛一双手已略起了皱纹,常年在古寺少走动,皮肤白得和齐瞻月不相上下,只是多了层灰败,少了两分血色。

齐瞻月的容貌,其实最像的不是父母,她的姑姑。

只是如今两张相似的脸相望着,光是那眼角的皱纹就已是天差地别。

齐媛颤抖抬起手,替齐瞻月拂着那整洁的鬓发,只觉得如何都看不够。

她无子嗣,兄长齐昌明的一双儿女,自然视若己出,只是多年不见,那份亲情也只能被禁锢在这古寺中,与钟铎之声为伴。

齐瞻月落了泪,扶着齐媛坐到那蒲团上,自己跪坐在旁。

齐媛看着她,颤抖着话语。

“数年不见,月儿已出落成大姑娘了。”

齐瞻月哎了一声应下,却实在说不出更多的话。

齐媛古寺待久了,心早沉淀了下来,止了眼泪,关切问到。

“如今一切可都好?皇上……对你好不好?”

齐瞻月成了朔宁皇帝的嫔妃,阖宫来沁夏园避暑时,齐媛就已经知晓了。

听到齐瞻月封了嫔,一为她高兴皇帝看重,二则想起先帝的薄情又十分忧愁。

询问夫君待自己好不好,这种话只有母亲姑姨这样的女子长辈才会关问,齐瞻月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