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。”
“婧嫔娘娘送到瑞祥宫的迎蝶粉,是皇后娘娘月前嘱咐婧嫔领的。”
大殿又陷入了微妙的沉默,可众人的心思却各异。
齐瞻月在第一时间就领悟到了皇后的苦心,她命宫人去尚寝局拿唐宫迎蝶粉,那是有记档的,皇后有袒护之心,却只说是她受了皇后的嘱咐,而非迎蝶粉就是皇后赏的,是怕撒了大谎,被查出来,更耽误她的清白。
听到皇后这饱含袒护的话,盈嫔已是呼吸都急促了,要去怀疑皇后她没那个胆子,只能揪着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骇然到。
“就算是皇后娘娘的恩典,她齐瞻月就做不得手脚吗?!”
太后皱了眉,声音大了两分。
“你住嘴。”
盈嫔被呵斥住,跪也跪不稳了,瘫坐在自己的小腿上,抱着孩子,满脸不可置信看着太后,怨怼夹着委屈,并不明白太后的用意。
而太后毕竟比盈嫔历的事多,她更明白,皇后那句话看似没什么重量,却是在表明相信齐瞻月,甚至愿意自己牵涉其中为其作保,她若再不让盈嫔闭嘴,只怕要担了以下犯上的罪过。
可盈嫔怀里的儿子还在哑着嗓子哭着,她根本不想也不愿意去思考这其中诸多利弊,头一次连张锦欣对齐瞻月的偏爱也沾染上了恨意。
她上前一手抱着儿子,一手握住赵靖的脚踝,凄惨求着。
“皇上,皇上啊,铮您的亲生儿子啊!”
赵靖早对盈嫔的口不择言有些不耐烦了,只是现下当着太后,并不想大声说话打了太后的脸,他与盈嫔对视着,声音低沉地可怕。
“朕说了会查明此事,你为何偏要揪着婧嫔不放?”
赵靖的语气冷漠而又充满了质问,哪怕知道皇帝不苟言笑脾气也大,可盈嫔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,泪珠断了线,嘴唇哆嗦了半天,满脸悲愤。
她和她的儿子才是受害者,可皇帝这副态度,居然觉得她是在故意为难齐瞻月。
赵靖继续追问。
“婧嫔有什么理由要害铮儿?”
盈嫔语塞了,在她看来,她数次奚落讽刺齐瞻月,都可能是理由,却不是能说到皇帝跟前的理由,犹豫半天,只觉得皇帝不可理喻。
“皇上!臣妾才是苦主啊,为何还要反过来问臣妾的话!”
她哭诉着,不肯接受这样的处置结果。
“人证物证俱在,皇上真的要视若无睹吗?”
赵静眼神暗沉了两分。
“皇后宫女的话你没有听见吗?”
盈嫔彻底崩溃了。
“皇后娘娘一向偏袒婧嫔,谁知这样的话是不是编……”
“放肆!”
皇帝每次怒吼这两字,总是中气十足,齐瞻月听得多了,可旁人却很少听见,一时殿中原本还站着的人,都接连跪下。
盈嫔被吼得瞪大眼睛,后缩了两寸,张着嘴却不敢再开口。
“皇后也是你能议论的?”
压制住盈嫔的,不仅仅是皇后的国母地位,背后自然还有皇帝的威严,她咬紧了唇,只能将目光放到自己儿子身上,可浑身都在战栗,片刻后,认罪到。
“臣妾失言,请皇上赎罪。”
赵靖呼了口气,不欲与丧失理智又刚产子的妇人计较,叫了于庆进来。
“你领着人,好好去尚寝局和太医署查问,凡是经手的,制作的,拿取原料的,都不要放过。”
盈嫔听着皇帝的吩咐,搂紧了怀里的儿子,泪流不止,皇帝说的彻查,在她看来并不是为了她的铮儿,为了齐瞻月的清白。
于庆下去后,赵靖看着那早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的人,放缓了语气,又不好太亲疏有别,模糊说了句。
“起来吧。”
这话其实是对齐瞻月说的,但满殿的人都起来了,只有她还爬伏在地上。
赵靖看着来气,声音又大了两分。
“给朕起来,回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