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上瘾了,不可控已抬手拉住了站立人的手腕,微微迫她至身前。

于喜端着热气腾腾的醒酒汤,怕冷了不敢久等,快步正要入殿,却被内室出来,脚步急匆的一人撞了满怀。

若不是他端东西有些功夫,那醒酒汤必然要洒了。

他惊呼一声,才看清人。

“哟,齐姑娘,你这是怎么了?”

齐瞻月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惊慌失措,全然不似她平日里的沉稳。

于喜见她这样还以为里面出了乱子,正询问。

齐瞻月却语序混乱,低着头看不清神色。

“没……没事……,皇上已不饮酒了,你快……快将醒酒汤送进去,我……我先回了。”

她话语急促,没等于喜应答,就已小跑出了养元殿。

于喜虽困惑,却不敢耽误,连忙送汤进去。

齐瞻月从养元殿出来,沿着月华门旁,无人的甬道一路跑着。

她越跑越快,寒风如刀刮着,脖颈旁的围脖兔毛都被吹得胡乱飘荡,却也没使她脸颊的高温有丝毫降低。

更吹不散她嘴角,那醇香的酒味与龙涎麝香。

这样的运动对于她的身体,已然有些承受不住,单薄的胸腔里,那颗扑通扑通的心脏,又疼又抽,几乎要从嗓子眼蹦跳出来。

可她一点也慢不下脚步,完全不知在躲避什么,如同那昏暗的甬道有魑魅魍魉在追赶。

近了西所,那梨府的戏子还在唱。

过了这会儿时辰,已唱至那中后段《惊梦》篇的“山桃红“”少女怀春,巫山云雨,最是情浓。

“行来春色三分雨

睡去巫山一片

夫婿坐黄堂

娇娃立绣窗

怪她裙钗上

花鸟绣双双”

寒冬深夜,一窈窕的身影,伴随着那戏曲婉转腔唱,咄咄脚步狂奔于无人的宫道。

哎,怪她裙衩上啊,花鸟绣双双……

第1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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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:陶阳长公主的身世,是皇家公开的“丑闻”

醉酒这种事于赵靖的人生经历,是在太罕见了,从幼至今,没有过多的时间留给他去纵情声色,推杯换盏。

偶尔醉一回儿,大有放纵之意,竟醉得厉害,次日醒来,醉后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。

他隐约记得齐瞻月有来过,可又觉许是自己幻想的场景,再瞧齐瞻月神色无异,便更是如此认为。

他放了心,却也略有失落。

明明醉前,自己失意惆怅,醒来后那悲苦之感却烟消云散,思来想去,他只能当是那黄汤之效,古人云,何以解忧唯有杜康,诚不欺也。

《南山集》第二日他就已经收了,齐瞻月恍若不知,只某天伺候茶水,他又翻了出来阅读,而后齐瞻月也若无其事帮他整理了。

赵靖留心了齐瞻月的反应,见她平常,只当她也许年纪小,并不知道其中内情,唯吩咐了句,这书要紧,让她收于那梨花书柜的下层锁屉里。

赵靖批奏折,阅读,齐瞻月几乎都伴身在旁,偶尔他感觉似有目光落于自己身上,去寻,却只能看见齐瞻月低眉顺眼的姿态。

暗想自己是不是心有所念,以致产生了幻觉,不再多思。

腊月中旬,宫中忙着置办年下,很是热闹,而齐瞻月又多了一项差事在养元殿与东五所间为赵靖的嘱咐,来回奔波。

这是因为,东五所前些日子,有新的人入住。

东五所地处皇城东北角,是皇子公主的居所,可新搬进去的这个人,并不是赵靖的子女,他的妹妹,陶阳长公主。

并且是一母同胞的妹妹。

陶阳长公主的身世,说来也是一桩皇家公开的“丑闻”。

显庆三十五年,赵靖经先帝指婚,娶了江南世家,张家的女儿,福晋又在当年有孕,次年产长子,先帝龙心大悦,特于沁夏园设宴,与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