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玖凛呜咽着摇头,咬紧牙关不出声。
“我操?你妈的,你他妈今天最好别求饶!”江池渊是真的被激怒了,那副虚假的面具终于有了一丝裂痕,濒临破碎。
时玖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,却还是缓缓挤出一丝微笑。
很少能听到江池渊这么直接的骂人呢,看来真的是被他气着了。
伤口撕裂,白纱布被逐渐透出星星点点的血迹。胳膊脱臼,小腿处被江池渊刻意不断碾压,脸上已经数不清是挨了多少巴掌……
“你就真的真的,不会感到一丝的愧疚吗,哪怕只是一刹那的良心发现?”江池渊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颤抖。
时玖凛沉默不语。
他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只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心脏处,压抑的感觉让他喘不上来气。
江池渊垂眸,自顾自道:“也是,别人的生死于你而言都是无所谓的对吧?你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在乎。”
有时他会感觉,时玖凛和那种蹲在街边拿沸水烫蚂蚁的小孩没什么两样。
单纯且邪恶,稚嫩且无知。
他甚至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有多么丧尽天良。
那些人痛苦的哀嚎在他耳里是最悦耳的歌声,他只会觉得有趣。
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啊?!
江池渊看向最角落处孤零零立着的墓碑,双手止不住颤抖。
江溪俞死前给他发了最后一条短信。
他能很清楚记得那条短信上的每一个字。
【哥,对不起。我真的熬不住了。】
是他,是他没能早一些注意到对方的异常。是他没能在那个夜晚听到江溪俞的求救,是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至亲……
他的父亲很早之前便死了,没有任何预兆,只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失足从高空直直坠下。
他记得那天阳光明媚,路边的小孩吵着闹着要自己的父母给他买冰激凌吃。
他记得地上那滩刺眼的血迹很快就被打扫干净,不留一丝痕迹。
母亲在生江溪俞的时候难产去世,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的原因,江溪俞从小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。
江池渊还记得小小的他抓住自己的手,笨拙的一遍又一遍安慰:“哥哥,别怕,一切都会过去的。”
真是的,明明是个奶呼呼的小Omega,明明他也哭的泣不成声,却还是在遭受变故的第一时间想着要保护他。
他会嘲笑时玖凛孤苦伶仃只剩一人,可他自己有何尝不是这样?
时玖凛呼吸微弱,身体几乎蜷缩成一团,嘴角被抽到破裂,半裸着身子瑟瑟发抖。
甚至连腺体处都血肉模糊一片。
好难受。
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心底蔓延。
江池渊蹲下身直视他,眼底竟带着浓浓的失望:“你不是想要自由吗?我给你。”
时玖凛瞬间呆愣在原地,难以置信的「啊」了一声。
他这是什么意思?
真的就这样放过自己了?
江池渊语气格外认真,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道:“本来也没想着囚禁你,谁让你总是激怒我把自己弄成这副伤痕累累的模样呢?”
劫后余生的狂喜几乎冲昏了头脑,时玖凛原本死气沉沉的的眼睛瞬间亮了,燃起一股希望的小火苗。
可随之而来的,是浓重的疑惑和一丝隐隐不安。
江池渊就这么走了。
甚至没再留下一句多余的话。
第二十五章 愿望星
直到他的背影在视野中彻底消失,时玖凛跌跌撞撞爬起来,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拼死逃跑简直和笑话没什么两样。
原来所谓的自由仅在江池渊的一念之间。
狂喜过后,那股莫名其妙的酸涩再次翻涌上来,他颤颤巍巍的拿袖口擦拭着墓碑上自己凝固的血液,不知怎的竟忽然有些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