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鸡‘咯咯咯’的回了笼子,这个家迎来了许久不曾有的团圆。
三个人,满满一桌六菜一汤,每一样都是林淮年爱吃的,他的碗从开饭开始就没有空过,林父林母轮流夹菜。
直到林淮年撑得都快要坐不住才叫停了他父母的投喂。
“林叔!”店门口有人喊道。
林父放下筷子对上林淮年疑惑的目光说。
“租了原来糖水铺的那个丫头,也不知道她想捣鼓什么,租了三个月了不见她开门营业,倒是每个月固定要我给她做一套衣服。”
林母起身去外面的店面,将做好、熨好的衣服递给她。
谭攸宁接过林母递过来的箱子有些黑的脸上扯出一抹阳光的笑说。
“谢谢婶儿,钱你点一下,没问题我就先走了。”
林母接过钱,数了数,随后点点头说:“没问题。”
见谭攸宁准备走又好奇问:“你盘的那家店准备开什么啊?都三个月了也不见你动工,这样可不行啊,荒在那里废的可都是钱啊。”
谭攸宁觉得这样叮嘱有些温暖,她没有觉得冒犯,只温和道。
“其实我还没想好,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。”
第17章
林父走出来,虽然打照面不多,但年纪大了总忍不住唠叨一下后生。
“你这可不行啊,连要做什么都没想好就将店盘下来了,钱都这么白白糟蹋了。”
谭攸宁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我没有什么擅长的,之前做生意攒了点钱,听朋友说这边适合长居就想着来这边盘家店做做生意,我除了会画画之外就没别的本事了。”
林父顿了顿问到:“你给我做衣服那图是你自己画的?”
谭攸宁点点头。
林父有些惊讶:“那你有点天分啊!”
随后沉默着琢磨片刻像下定什么决心似得抬头问。
“你想跟我学裁缝吗?”
谭攸宁看了看他有些犹豫。
林父又说:“正好我儿子回来了也想跟我学,你如果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,可以考虑一下先学一门手艺傍身。”
谭攸宁又问:“是收徒吗?我什么都没有准备……”
林父打断:“不用准备。”
压低声音又说:“我有私心,你先看能不能接受再说,我和我家老婆子年纪大了,可能不能一直陪在我儿子身边。”
“如果以后你做了我徒弟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,在我们走后多照顾照顾我儿子,我只有这一个儿子,小伙子总有些粗心的地方,实在是放心不下。”
谭攸宁沉默了许久。
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。
她明白这个道理,此刻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。
看着林父殷切的目光她有些想答应他,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爱。
不为别的,她想知道如果他是徒弟了,这样浓烈的爱有可能也分一些给她吗?
她的父母去世的早。
刚刚和林父她没好意思说自己做生意赚的钱是前些年投机倒把赚的,她确实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本事,怕林父会嫌她。
“我愿意,但是我很笨,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,我怕你嫌我笨。”谭攸宁支支吾吾道。
林父见她答应下来,面上多了些轻松:“不会,你很有天分。”
谭攸宁闻言立马磕了个头喊了声:“师父!”
林父笑着应了,林母也很高兴。
只有坐在院子里的林淮年几乎想要流泪,他的父亲几乎将他死后他的生活都铺了路,她还是怕他一个人过不好。
上辈子的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舍下父母义无反顾的跟一个女人离开,八年不曾回去看一眼啊!
林淮年的心像刀子在搅,悔恨、愧疚种种情绪交织着,笼罩着他。
江南的月色很美,朦胧的月色下给院子撒下了柔和的光。
得上天怜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