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微忽然说:“你和谢昭然是真的挺可惜的。”
我不解:“可惜什么?”
微微提起他时眼眶红了:“你不知道吗?去年他生病去世了,他哥甚至连葬礼都没给他办。”
我心忽然咯噔一瞬,喉间堵涌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我重复道:“去世了?”
微微有些哽咽:“好像是心脏病,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,你不如问问顾闻。”
“苏苏,我们送你回去啊。”
宁宁遥下车窗,顾闻也跟着道:“现在这个点也很难打车。”
我上了车,绞紧手指,皮都被我攥出血来了。
我才从喉间艰涩地挤出一句。
“谢昭然去世了?”
空气死寂一般的沉默。
宁宁吞吞吐吐:“苏苏,我没让顾闻告诉你,是害怕你难过。”
顾闻沉默良久,在路边踩停了刹车:“我打电话给你那天,是他离世,我想他应该希望和你见最后一面。”
“他从小患了很严重的心脏病,经常要吃激素药,所以很胖很胖。后来军训还没结束,就被家人接走去做了手术,医生说只要终生按时服药,95%的人都能和正常人一样。”
“可就在和你表白那天,意外发生了。”
第22章
我有些愣住。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他抛下我,是因为他活不久了?”
脑海里有些画面一幕幕闪过,他满柜子的药,军训时意外退训,还有他总苦笑说着保健药,药瓶上却是一串很复杂很复杂的字符。
我从来没想过,他会生病。
顾闻说:“他以为他会是幸运的那5%,可上天就好像和他开了一场玩笑,他复发了,很严重,医生说治不好了。”
“苏苏,所以你要他怎么办?”
“是让你陪着他一起治病,到最后尽了所有的努力,然后失去他吗?”
“谢昭然他只想让你,大步向前走。”
我的胸腔一片滞重,紧攥的拳心忽的松开,没再接话。
七月的西林,不知道为何,寒风一阵一阵地涌过来,几乎要将我吞没。
我看着拉黑的微信头像,从黑名单里放出来,再点进去是已注销。
我忽然想起第二年那通打过来的电话,我听到的机械滴滴声,是他病房里生命监测仪发出的声响。
我想起,顾闻在他去世那天打给我的那通电话。
我问他,是不是去参加他的葬礼?
没想到,一语成谶。
我的思绪很复杂,躺在床上总想起过去的事。
想起在海市过年,他租了一辆车,带着我在海边转圈。
后来,他说累了,就把车停在了路边。
他说,要带我看全世界最美的星星。
车座躺平,车顶的天窗打开,我们躺在那,我在想这样的星星,会有什么特殊?
可下一瞬,漫天的烟花在眼前绽开。
我心跳怦然,只能看见谢昭然眼底的星河璀璨,只能听见他模糊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。
他说:“新年快乐呀,乔苏苏。”
他说,如果我喜欢,以后的每一年都要带我来看。
可现在,我什么都看不到了。
毕业回国后,我留在西林,加入了政法体系,成为了一名检察官。
我想让自己忙碌一点,再忙碌一点。
好像只有忙碌起来才不会再想起他。
回到西林的第五年,我终于决定走出来了。
导师给我介绍了一个男生,他长得普通,身世普通,工作是警察。
正式见面那天,他给我带了一束花,是向日葵。
他说,希望我永远开心。
他和导师说的那样,很诚实,我问什么他答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