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拉着自家小姐躲避在矮树后,指着亭中坐着的白衣妇人惊道,“是谢大小姐!”

凉亭中,谢汀兰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。

姜霜霜定睛一看,只见谢汀兰一手抓着披头散发的红衣布偶娃娃,而另一手中拈着一根银针。

“去死吧!”

银针稳稳地扎在布偶娃娃的眼睛上,眼睛顿时流下红色的血泪。

姜霜霜打了个寒颤,只感觉眼睛一痛,面色发白地道:“她在玩弄巫蛊之术?”

穿越以后,姜霜霜继承了原主的记忆。

原主被爹娘兄长宠爱,心思单纯,不过提及巫蛊,却本能地色变。

据说十几年以前,京城高门人家因巫蛊,满门被屠。

可见,巫蛊是个大忌讳。

这般可怖之物,谢汀兰在府中摆弄,莫不是疯了?

若被人察觉捅出去,谢家哪怕门第再高,也得全家吃牢饭。

保不准,脑袋都丢了。

姜霜霜恨不得一嗓子哭出来,她刚嫁入谢府第一日,便炸了个大雷。

巧凝心有余悸,拿不定主意:“小姐,您……”

最好的办法,在未了解谢家之前,不蹚浑水。

姜霜霜原本也是这么想的,奈何危及到自身利益,她坐不住了。

“巧凝,你看那娃娃一身红衣,是不是与我的红喜服相似?”

什么仇什么怨啊,进门第一日便咒她?

第7章 也没有想的那么差

反复衡量后,姜霜霜决定戳破。

人证物证俱在,手中掌握谢汀兰的把柄也好。

思及此,她轻手轻脚,尽量不发出响动。

姜霜霜刚进入凉亭,一道阴影遮住了夕阳的余韵。

谢汀兰似有警觉,猛然抬头,皱眉正要说话。

就在这个瞬间,姜霜霜先发制人,指着人偶娃娃大惊失色:“大姐,你这是作何,难道在扎我?”

巫蛊之术,被发现了不得。

笃定揪住谢汀兰的小辫子,姜霜霜淡定落座,等着谢汀兰求饶。

此事事关重大,说出去难免为谢家招来灾祸。

被抓了个正着,谢汀兰有几分不自在,她索性不藏着掖着,拈起另一根银针,扎入人偶心脏,而后冲着姜霜霜诡谲一笑:“你也配?”

姜霜霜:“……”

听这意思,谢汀兰不是针对她,而是她自作多情了。

姜霜霜定睛一看,果不其然,在人偶红色喜服上,歪歪扭扭绣着三个大字:“方进淮”。

谢汀兰对围观的姜霜霜恍若未闻,点燃油灯后,双手合十,面色凝重地祈祷道:“望上苍明察,使此等孽障堕入阿鼻地狱,来世轮回畜生道,沦为猪猡任人宰割!”

言毕,谢汀兰动作麻利地将人偶扎成刺猬,又在最关键的下体位置补了一针。

看完全程,姜霜霜口干舌燥,她动了动唇干巴巴地劝道:“大姐,若苍天有眼,这世道哪里会有如此多含冤受屈之人?”

在心里,姜霜霜还是相信老天的公平。

前世她兢兢业业,做了无数好事,加班累到猝死才有重头再来的机会。

然而眼下,有些话不能那么说。

巫蛊之术,终究不是正途。

谢汀兰刚端起茶杯,闻言重重一摔,怒瞪道:“你这是何意?”

嫁到宁远侯府多年,谢汀兰自诩对得起任何人。

主持中馈,侍奉公婆,疼爱弟妹,甚至拿出自己的嫁妆来填补侯府的窟窿,为了方进淮喜好的画作一掷千金。

“侯府待我如何?只因无子,方进淮便纳其表妹沈如雪为妾,宠爱有加,方家人亦将沈如雪视作世子夫人,将我的颜面踩在泥里……”

“沈如雪身怀有孕,却做出小产的假象来陷害我,方家竟无一人为我申辩一句。碍于谢家的权势,方进淮虽不敢有休妻之念,却对我态度冷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