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外,她耳内有泥沙,按压胸腹时,有积水从口鼻涌出,种种迹象都与溺亡特征高度吻合。”

并非是抛尸,而是溺亡。

此结论,与白祈的结论相悖。

仵作话声刚落,白祈稳步上前,拱手行礼道:“王爷,下官不认可。”

成王目光如炬,直视白祈:“但说无妨,你究竟发现了什么?”

白祈微微俯身,指着方锦绣衣领处。

他用手拨开,一道清晰的勒痕赫然呈现。

“王爷请看,方锦绣脖颈处这道勒痕太过蹊跷。”

白祈没有翻动尸身,只凭借一处勒痕做了判断。

“若方小姐是溺亡,这勒痕实在难以解释。”

白祈凭借办案的直觉推测,方锦绣极有可能是死后被抛尸入湖。

仵作一听,面红耳赤地反驳:“白大人,这勒痕看似新鲜,实则为旧伤!”

勒痕色泽深沉,边缘渐趋平滑,毫无新伤的红肿之态。

仵作再次强调:“以小的作为仵作的多年经验,这样的旧伤,并不足以致命,更与此次溺亡无关。”

白祈面色沉静,淡漠回应:“虽说这勒痕颜色暗沉,但也不能就此判定与此次命案无关。”

轻易下结论,显得太过草率。

也许是有人故意利用这道旧伤,再次施加外力,致使其死亡后抛尸入湖。

况且,若只是旧伤,为何方家无人提及?

若说无关,实在难以服众。

仵作被挑衅,丝毫不惧道:“白大人,您这只是无端猜测。”

“没有确凿证据表明有人二次利用旧伤作案。溺水现场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是溺亡,怎可仅凭一道旧伤就推翻定论?”

成王已经暗示过,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就按照溺亡处置。

为此,仵作不敢退缩,坚持认定溺亡。

白祈缓缓摇头:“查案需严谨,任何疑点皆不可放过。此道勒痕纵为旧伤,亦或为破此案件之关键线索。若不彻查,岂能还原真相?”

疑点重重,白祈倾向于把此案推给谢昀。

成王目光在仵作与白祈之间来回游移。

沉思良久后道:“你二人各执一词,且都有理有据。此案错综复杂,不可草率定夺。”

此时维护仵作,难免有偏帮之嫌。

白祈不好糊弄,不如施展拖字诀。

人群的角落,姜玉蓉垂下头。

若说方锦绣是不小心溺亡,她是不信的。

今日周家赏花宴,来了上百号人。

哪怕湖边人烟稀少,有人呼救,也会引发不小的动静。

方锦绣死的悄无声息。

如果不是叶小将军临时起意来钓鱼,连尸身都无法察觉。

时日一久,方锦绣或许就只能在湖里喂鱼了。

成王主动管闲事,必有利益跟着。

“小姐,没想到赏花宴还出了大事,您平安便好!”

姜玉蓉身侧,碧衣紧紧地抱着她的胳膊。

顿了顿,碧衣用手顺了顺胸口:“奴婢出门采买,碰巧遇到成王派人去京兆尹衙门请仵作,得知别院出了人命案,这才厚脸皮恳求成王的人将奴婢顺带送来!”

姜玉蓉垂眸,心中冷笑,还真是够凑巧。

以往,她是如何被碧衣蒙蔽的?

明明这个丫鬟急功近利,漏洞颇多。

计策未成,姜玉蓉本就烦躁。

看到碧衣,她恨不得甩一耳刮子。

碧衣敏锐地察觉出姜玉蓉的反常,心中起疑:“小姐,您这是怎么了?”

第94章 反复试探

碧衣心思深沉,不好糊弄。

所幸姜玉蓉早已想好托词,佯装恼怒道:“今日来参加赏花宴,又丢了脸面!”

她拉住碧衣的手诉苦道:“你可知,姜五她用了赝品嫁妆,作为给周家的礼品,害得我遭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