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药三分毒,若是长年累月的用,足以导致银针变黑。”

谢昀摩挲着下巴。

从赵家村人对赵铁柱和钱寡妇的态度看,二人打探不出多余的消息。

村长带头,主张息事宁人。

若验尸,还要得到孙老头许可。

夫妻二人在河边商议,决定先不回府上,去孙老头所在的孙家村走一趟。

还不到正午时分,原本晴朗的天,突然乌云压顶。

老孙家屋内,弥漫着刺鼻的药味。

孙老头正坐在门口抹眼泪,抬眼看到谢昀与姜霜霜夫妻,呆愣了片刻。

他看到官差对二人毕恭毕敬,连忙站起身下跪行大礼。

谢昀先一步上前搀扶:“孙老伯,节哀。”

孙老头点了点头,惶恐地道:“小谢大人可是有事?”

验尸结果,荷花身上没有伤口。

似乎,印证了赵家的话。

虽然心中还有小小的疑惑, 孙老头也不打算继续追究。

荷花命苦,若不嫁到赵家便好了。

然而,人已经不在,多说无益。

谢昀思量片刻,决定单刀直入:“荷花的死因还有蹊跷之处,若想要探究,必定得剖尸断案。”

孙老头一听,一只手拉扯着袖子,眼眶通红:“开膛破肚?我闺女都走了,你们还想让她死无全尸!不行,绝对不行!”

他是怀疑赵家,想去衙门讨说法。

在意的是荷花身上有无伤痕。

既然没有,他再闹下去,就有无理取闹的嫌疑。

何况,赵家村人说的不无道理。

荷花没了,还留有一双儿女。

有了后娘便有后爹,孙老头的心思,全在外孙和外孙女身上了。

姜霜霜很理解这个时代百姓的思想,死者为大。

奈何不验尸,拿不出确凿的证据。

然而谢昀太实诚了,直接劝说定然不行,还得用点小手段。

“孙老伯,我之所以没有在村人和赵家人面前说,就是担心赵家人串通。”

一旦证明荷花被害,赵铁柱一人所为,还是家人皆参与,结果是不一样的!

己方就是要出其不意,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。

“难道,你不想让荷花瞑目?”

姜霜霜之所以坚持,就是为给荷花一个交代。

目的,不是为折腾逝者,而是求一个真相。

孙老头连连摇头,口中喃喃地道:“不成,若被孙家村人得知,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!”

再说,他答应无济于事,赵家不会同意。

“赵家皆为嫌疑人,是否答应不重要。”

只要孙老头按下手印,便可为荷花剖尸寻找死因。

听起来骇人听闻,但却不是大齐头一份。

衙门查案,本该严谨。

不该凭着赵家人一面之词,将此案定论。

孙老头仰头,面色挣扎。

荷花娘抹了把泪,哭喊道:“孩他爹,荷花身子一直不错,几天前发现赵铁柱和钱寡妇勾连,荷花便暴毙,死的太蹊跷了!”

姜霜霜一见有门,趁热打铁道:“孙老伯,荷花暴毙本就怪异,若真有凶手,怎能让其逃脱?”

孙老头眉头拧成死结,咬牙道:“可你们没证据!”

时机成熟,姜霜霜立刻掏出变黑的银针,递到孙老头眼前:“孙老伯,这银针就是证据,荷花姑娘腹内有毒,定有隐情!”

若先掏出银针,劝说未必会顺遂。

银针,用来击破孙老头内心最后一道防线。

果不其然,孙老头盯着银针,浑身一颤。

荷花娘拉住他,哭求道:“他爹,荷花若活着,肯定也想查明真相,不能让她冤死啊!若是赵家人是凶手,咱们不追究,岂不是逍遥法外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