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不是怕被死者家眷抱怨,便不追求真相了。
夫妻二人十指紧扣,目光落在棚子内仵作晃动的影子上。
棚子里安静,只能听见风灯偶尔发出的 “滋滋” 声。
突然,仵作的手猛地停住。
静默一瞬,小心翼翼地将镊子探入更深的位置。
“找到了!”
老仵作激动地喊道,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,几近破音。
他缓缓将一个蜜蜡包裹的药丸子从腹内取出,高高举起。
药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。
老仵作恢复了严肃的面色,抿唇道:“此乃从死者体内发现的,蜜蜡还未完全融化,里头藏着剧毒!”
谢昀快步上前,神色冷峻如霜。
他仔细端详药丸子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半晌后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看来如我家夫人所想,荷花的确是被人谋害。”
“还真是……”
衙役本觉得开棺验尸冒犯死者,这会儿都松了一口气。
姜霜霜则是不邀功,猜测道:“这是京城药铺售卖的避子丸?”
谢昀凝视着身旁的衙役,沉声道:“速速将卖此药的店家抓捕归案!”
顿了下,谢昀又道:“切记,务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,切不可惊扰他人。若有丝毫风声走漏,唯你等是问!”
一个时辰后,睡眼惺忪的药铺掌柜被带到孙家堂屋。
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,双腿发软,“扑通” 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。
“大人,冤枉啊!小的高大发,本本分分做生意,不知犯了何事!”
不去衙门,反而被抓到村里。
难道,他开药铺,得罪了大人物?
高大发看到面色不虞的衙役,差点吓尿。
小老百姓,哪里见过此架势!
谢昀一拍桌子,震得桌上的粗瓷茶杯都微微晃动,他厉声道:“你卖的药里藏着剧毒,致使荷花丧命,还敢喊冤?”
高大发吓得浑身发抖,如筛糠一般。
他连忙摆手,带着哭腔说道:“大人,小的药铺的确售卖避子药,可小的真不知情啊!”
京城里,药铺私下都有卖避子药,为啥就抓他?
再者说,高大发不认得荷花桃花的,他都没往孙家村来过。
“在此地,本官还可和颜悦色的审问。”
谢昀神色淡漠,“若是把你送到京兆尹衙门……”
“大人,小的真的不敢谋财害命啊!”
高大发跪地,连续磕了几个响头。
姜霜霜看高大发吓尿裤子的模样,不似作伪。
然而官差也去了其余药铺里打探。
赶上避子药断货,最近月余,也只有高大发的药铺还在兜售。
也就是说,荷花体内残留,有十之八九是从高大发的药铺流出。
“高大发,你可认识赵家村人?”
谢昀敲击茶碗,又问道。
高大发眼神闪躲:“不,不认得。”
“你想好再说。”
谢昀冷笑一声,“本官没有耐心,还是把你送到京兆尹衙门去。”
“大人,认得。”
被谢昀锐利的眼神盯着,高大发打了个寒颤。
他面露苦色,动了动嘴唇:“大人,是寡妇勾引的小的,并非是小的与她通奸……”
“钱寡妇?”
谢昀眯了眯眼,气势逼人。
高大发犹豫着点了点头:“钱寡妇曾经去过小的铺子,想要买避子丸,奈何避子丸一颗最少也要几百文,钱寡妇便勾搭了小的。”
二人是露水姻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