龚尚书瞪大了眼睛,怒声反驳:“谢昀,你真是生得一张巧嘴,一派胡言!我儿才是受害者!”

“既然龚尚书不信,那便请仵作查验,看看到底是谁先动手,谁的伤势更重。”

无论是京兆尹衙门还是刑部,都有自己人。

谢昀提出,他不信龚尚书敢去验。

龚达是被打了,远远没有龚尚书说的那般严重。

龚尚书一滞:“谢昀,你……”

心里清楚,龚尚书却不愿轻易服软。

他眼珠一转,尖声叫道:“哼,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谢家的苦肉计!说不定是你们自己弄出这些伤口,就为了污蔑我儿!”

龚尚书随口一说,真相了。

谢昀脸色一沉,眼中闪过一丝怒意。

随即,又恢复了冷静:“龚尚书,空口无凭,岂可信口雌黄?当着皇上的面,污蔑可是大罪!”

“若您拿不出证据,这般血口喷人,别怪谢家不客气。”

谢昀抓住龚尚书死穴,凉凉地道,“或许,龚家所求的是欺君之罪?”

话说到此,就已经很严重了。

龚达在伤势上作伪,为欺君。

就算皇上不追究,龚尚书也会遭人议论,被唾沫星子淹死。

偏生,龚达装作奄奄一息,他又没机会与儿子商议。

龚达只说算计了谢晗,求他进宫告状。

为报仇,父子俩合计狮子大开口,找谢昀要一万两银子。

谁料,谢家兄弟抢先一步。

谢昀理直气壮,不依不饶。

龚尚书冒了冷汗,怀疑儿子龚达的话有些水分。

毕竟,龚达刚惹出乱子。

杀死了方锦绣,眼看要露馅,还是龚尚书找到宁远侯世子方进淮。

威逼利诱,伪造成方锦绣自尽,侯府不追究。

“哼,谢侍郎,以后我儿看到谢晗,必定远离,你谢家最喜干碰瓷之事!”

不吃眼前亏。

拿不准,那就先自保。

龚尚书没占到便宜,先一步退缩,为自己找台阶。

他正要告退,被谢昀伸着胳膊拦下:“龚尚书,难道你不给谢家一个说法?”

谢晗伤成这样,不是言语便可解决的。

后续治伤,至少要花费一大笔银钱。

“这个亏,谢家不认。”

谢昀表明态度,“没有一万两银子,此事不算完。”

龚达听了,气得跳脚:“谢昀,你好不要脸!”

“龚公子中气十足,看来伤势还是不够重啊,难不成真如了本官所猜想那般?”

谢昀气定神闲,三言两语扭转形势。

“谢昀,你……”

龚尚书老脸通红,恨不得掐死龚达。

原本他可以含糊过去,奈何龚达不成器还没有眼色,非要站出来骂人!

现下可好,痛快嘴了,反而更引发怀疑!

谢晗躺着,闭眼,心中差点笑开花。

幸好,他是自家人。

瞧瞧龚尚书,老谋深算,这会儿也被问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
“谢昀,你我同朝为官,若论起年纪,本官还是你的长辈。”

龚尚书面色缓和了些,“就当给本官一个面子,此事就算了。”

“龚尚书讹诈不成,来打感情牌了?”

谢昀不为所动,讽刺道,“你没那么大的脸面。”

公事公办,谢晗被打成这样,他作为兄长被劝说两句就软了,他对得起兄弟?

一万两,一个铜板不能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