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月上中天,夜色融融。
御书房内,气氛剑拔弩张。
谢昀一身官服,行了大礼:“皇上,臣今日要状告龚尚书之子龚达。此人心肠歹毒,目无王法。”
萧麒盯着茶盏,拉长音量:“哦?”
视线落到一侧的龚尚书身上,谢昀停顿片刻后移开。
他思路清晰,声音低哑:“今日,本是臣弟谢晗代替微臣护送夫人回门,在回府路上,被龚达无故挑衅,龚达用了暗器逼迫,小弟毫无还手之力,被打到遍体鳞伤,就连臣夫人下马车去劝说,也被龚达打晕。”
萧麒坐在龙椅上,面色恍惚,掐了自己一下。
不是做梦,谢昀跑到宫内告状来了!
以往,都是御史参谢昀,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,头一遭!
龚达欺负谢家人,谢昀一向暗地里下黑手。
这次忍不住,难道是为新夫人出头?
思及此,萧麒看向另一侧的户部尚书龚晋,问道:“龚尚书,可有此事?”
龚尚书在一旁听着,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否认道:“皇上,万万不可听信谢大人的一面之词。犬子虽性子跳脱,但断不会做出这等恶劣之事,定是有什么误会在其中。”
龚达拦人不假,却没占到便宜。
谢府派人前来,狮子大开口索要三千两,龚家一口回绝。
没想到谢昀这么无耻,闹到皇上面前了!
第29章 要少了
谢昀目不斜视,躬身道:“今日在场诸人皆可为臣的见证,龚达仗势欺人,行径卑劣。恳请皇上颁旨严惩,以肃国法,以平民愤!”
龚尚书张了张嘴,脸色涨得通红。
龚达与谢晗不是第一日不对付,以往二人见面必然掐架。
多少次,龚达被谢晗所伤。
龚尚书虽然心疼,却认为这是晚辈之间的打闹,不好掺合。
眼下谢晗吃亏,谢昀就跑到皇上面前告状,不讲武德!
输人不输阵,龚尚书梗着脖子道:“谢昀,你莫要血口喷人,我儿虽说平日里是活泼了些,但绝不是那等随意欺凌弱小之人,说不定是谢晗先招惹了我儿,他不过是自卫罢了!”
萧麒环顾一周,看热闹不嫌事大:“龚尚书,朕也不愿相信此事为真。但谢大人言之凿凿,并表示有人证,你可有证据证明令郎清白?”
龚尚书心中暗恨,他哪里有?
若是有证据,他非要撕了谢昀不可!
说不过,龚尚书转了转眼睛,另辟蹊径:“谢大人,你状告犬子打晕令夫人,真是天大的误会!听闻令夫人从北地前来京城求医问药,还请了李御医上门看诊,突然眩晕,与我儿何干?”
言外之意,碰瓷碰到龚家来了,真当他龚晋好欺负。
就算把谢首辅拉出来,龚晋也会辩驳一二。
“这个节骨眼,京城流言蜚语,传闻谢大人心仪姜三小姐,行房都会喊三小姐的名讳,眼下却为了夫人出头,莫不是想借此机会洗白名声?”
若是真在意新夫人,又怎会施暴?
龚晋冷哼一声,一眼便看出谢昀的套路。
谢昀不给他脸面,自己也别想要了。
萧麒正在品茶,闻言一口水喷出。
他瞪了龚晋一眼,又不想错过看好戏的机会,和稀泥道:“谢大人,可有话说?”
谢昀微微侧头,眼角眉梢尽是疏冷,声音却异常平和:“龚尚书既已知晓此乃污言秽语,却仍为传播之人,如此行径,与那乡野间端着碗筷立于树下信口胡诌的妇人有何差异?”
龚尚书:“……”
谢昀骂人真脏!
“谢大人此言差矣,不到一日,传遍京城,你就算捂着,也无济于事!”
龚晋进宫之前刚得到消息,姜家已经把二房嫡女送到清水庵思过,可见此事为真。
“姜三小姐艳冠京城,窈窕淑女君子好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