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部那几位大人,跟着瞎添乱。

难道没有谢昀,这些人都不会独立行走,刑部天塌了?

大雨下了整整三日,京城城北一处洼地,积水有几米深。

河水冲垮了桥,不少附近居住的百姓,被迫去地势高的破庙里躲灾。

马车折返的路上,还有穿得破烂,沿街拦车乞讨的。

不少衙役被调来,搭建棚子,生火造饭接济百姓。

谢昀看出姜霜霜所想:“夫人是想下去帮忙?”

被养在深闺心软的女子,必是见不得民间疾苦。

实则水患的范围不大,并没有百姓因此而丧生。

谢昀正想言明其中的利害关系,只见姜霜霜已经放下车帘,摇头道:“我不想。”

“为何?”

合上手中的卷宗,谢昀闭上眼假寐。

他难得起了好奇心,想得到一个答案。

姜霜霜直言道:“我所受的伤,比灾民还要严重些,我下去岂不是帮倒忙?”

若是为图个好名声,伪善至极。

“再一个,刚刚路过乞讨的,衣领处露出的里衣分明是上好的料子,外衫破烂,这不符合常理。”

为此,姜霜霜仔细观察,又道,“穷苦百姓总要干粗活的,手上必然有老茧,而此人的手光滑,一看就是利用过往行人的同情心骗钱。”

这等下作的人,姜霜霜不打劫他黑吃黑就不错了,还指望她施舍?

谢昀眼皮动了动,深吸一口气道:“夫人威武。”

完了,不小心露出了本性!

谢昀果然是审案的奇才,先降低她的警觉性,再趁机问询。

姜霜霜脑子飞快地过了一遍,找补道:“唉,实则是我从北地进京,见识到暴戾的流民。”

并非所有流民都是求一口吃食,有些恶人集结一处。

看到来往马车内只有女子,便起了歹意。

姜霜霜倒也不是撒谎,原主心地良善,把吃食分给了流民。

结果,引来几十号人拦截马车。

若非她带的人手会武,后果难料。

“夫君,我自然同情他们,愿意捐出财物,但抚恤流民,应是官府派人……”

姜霜霜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绞尽脑汁证明并非她心狠。

等了好一会儿,马车内无人应答。

抬起头一看,谢昀靠在车壁,早已睡熟了。

姜霜霜无语。

合着她那精彩的陈词,都成给谢昀的催眠曲了?

路不好走,途中耽搁了将近一个时辰。

到了谢府,已经是傍晚时分。

谢汀兰等在角门处,就连在床上养伤的谢晗,都被惊得现身等候。

车门打开,谢昀先一步下了马车。

他正准备回身去抱姜霜霜,冯婆子和碧玺二人迅速上前阻拦。

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,亲密不得!

谢汀兰看到这一幕,抽了抽眼角。

为转移围观之人的注意力,率先发难:“姜五,谢府是哪里不好,是我刁难你了?你为何拐带叙白,与你一同去别院?”

先把此事定死。

谢汀兰仰着头,时不时翻个白眼。

她这么做,绝非是为帮姜五。

若是姜五平白得了污名,谢府丢不起这么大的脸。

姜霜霜瞬间理会谢汀兰的好意,满脸堆笑赔罪:“大姐,要不下次我与叙白去别院,也把你带上?”

谢汀兰:“……”

说得好像她嫉妒一样!

这个面皮比城墙还厚的姜五,就不该帮!

谢晗难得噤声,没有出言嘲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