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傅看得明白,说她蠢,为了个男人要放弃安稳的工作。
陈津瑜像失而复得的宝物,这一回,方椿愿意放弃最稳妥的道路,她愿意出格。
这种话她没说,只说:我不去会后悔一辈子。
处理好各种麻烦的事,方椿才打电话给陈津瑜,说愿意来。
陈津瑜有些意外,却很高兴。
方椿想,或许那天的邀请,只是他随口的客气。
她惴惴不安,有些犹疑,是否要将前途压在不确定的事情身上。
身体比想法诚实,方椿还是坐火车到了粤市。
那天,陈津瑜到火车站接她,为她接风洗尘。
他还是那副精致的模样,而方椿穿着颜色单一的布衣,与他和这座城市都格格不入。
他并不在意,或许是足够礼貌,没把介意表现出来。
陈津瑜带方椿去了一家大排档,点了吃不完的烤串和两瓶啤酒。
氛围刚好,陈津瑜与她碰杯:“欢迎你,我的战友。”
男人眉目疏朗,身上的少年气多得要溢出来,就像她手中倒了半扎的啤酒中,争先冒出来的白色泡沫。
那么多,能分给为了生活疲于奔命、暮色沉沉的她。
方椿头回发现自己笨嘴拙舌,她说不出话来,只讷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店里灯光明亮,方椿看他一口喝掉。
他喉结滚动时,说不出地好看。
方椿也跟着尽数饮下,好苦,嘴里却剩着麦芽的香。
第18章
创业的头一年,方椿研究食谱、学着社交、学着谈生意,陈津瑜是牵头人,比她更辛苦。
这事比他俩想象中的还要难,不是宿醉,就是彻夜研究配方和销售方案。
经过积累和市场调研,两人的生意终于有了起色,也招到了志同道合的员工。
从小出租屋到写字楼,方椿和陈津瑜用了两年。
庆功宴那天,陈津瑜问她:“我第一次遇见你那次,你为什么那么伤心?”
方椿想,这人为什么能这么没有眼力见,这么开心的时候,提起她哭鼻子的事。
她眼眶发酸,却无法计较他迟了这么多年的、真心的关切。
方椿如实相告,借着醉意,两人有了第一个拥抱。
不久后,方椿的叔婶打电话过来,让她给堂弟找工作。
这是叔婶的小儿子,从小就被宠坏了,学习不争气,学技术也不争气。
她哪有那么大的能耐,烦得在阳台抽了根烟。
陈津瑜回公司的时间地比预计的早,刚好发现她在抽烟。
他什么也没说,找她借了个火。
呼吸交缠,方椿与陈津瑜眼神相触。
他很快退开,直起身,闲散地靠在栏杆上。
方椿看见他薄唇轻动,吐出几口烟雾。
她早不是两年前刚到广州那个青涩的小姑娘了,却仍觉不自然。
方椿想走,被他抓住手腕:“在烦什么?”
她摇摇头,没说。
她本来就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家事给公司添麻烦。
但没几天,陈津瑜拿方椿手机的时候,接到了她婶婶的电话。
他给她的堂弟找了个坐办公室的清闲工作,只要别作妖,就足够活着。
粤市的冬天不算冷,来的第三年了,方椿没见过雪。
方椿到了公司,泡了热茶,一上午,她也没见陈津瑜来,更没说有外勤的安排。
快到中午,她才打通他的电话。
陈津瑜声音沙哑得不行,说自己发烧了,才睡醒。
方椿莫名就想到了他缩在床上等退烧的画面,真觉得他可怜。
她拿着包匆匆就走了,买了点退烧药直奔陈津瑜家。
结果人在家里穿着短袖长裤泡咖啡,还算生龙活虎,和她脑袋里的画面根本不沾边。
“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