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缠了他的手腕好一会儿,但是谢铃铁了心地要把她送走。
“北地苦寒,你这样的南蛇活不久的。”
你才是蛇!
一番胡搅蛮缠无果,木离只好另想办法,悄悄蛰伏在车队里。
不过邺城是真的山远路远,行了数月才终于见到了邺城土堆的城门。
木离想吐,入得凡界,她不仅长得像蛇,灵气微弱,更像肉/体凡/胎,在车轴上煎熬了数月,一进邺城大营,她便爬到了营帐旁的草堆里吐了。
“果然是你!”
身后沉重的脚步令她意识到了来人是何人。
谢铃费劲地蹲了下来,小心翼翼地用叶片托了水喂她,还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。
“还想吐么?”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有几分小心翼翼。
木离心中正颇觉一丝感动,耳边却听他叹气道:“看吧,就说你这样的南蛇活不久的。”
气得木离抬头,嘶嘶嘶几声。
你才活不久!
谢铃笑了笑,又低头去喂她。
然而,出乎他意料的是,这条他眼中活不长的小南蛇,确实活了很久。
邺城的四季更迭,光阴流转,转眼便是九载。
他的小南蛇还活得好好的,虽然不知蛇的具体寿数,可军营里的伙夫说,没见过活了九年的蛇,尤其是身量这么小的蛇。
“你真是只怪蛇,身量为何不见长?”谢铃任由白蛇攀上他的手臂,直到今时今日,小白蛇依旧只有他半臂长。
木离:你才是蛇!
她倦了,大口地咬过他指尖递来的剥过的一瓣橘子,可惜橘子不甜,酸得她嘶嘶两声。
她抬头瞧他,谢铃如今早已不是一个胖子了!
严苛的守军生活,令谢铃脱胎换骨,他的面目终于是她记忆中的模样了,萧萧素素,丰姿隽爽。她记不起谢正是何模样,但谢铃绝不像他,谢铃的样貌就是谢烬渊的样貌,就是西术的样貌。
她果然没有找错人!
不枉她这些年,锲而不舍地度他灵气。
帐前风帘一动,一股瑟瑟秋风刮了进来,一个身覆银甲的青年随之而入。
谢铃闻得声响,眉头微皱,便从浴桶里出来,扯过屏风上的中衣穿上。
那青年正是刘鹰,是刘良的小儿子,和谢铃年纪相当。
他笑得露出了几颗白牙:“今日算你露脸了啊,趁我爹没来,我先来瞧瞧你。”
木离听得云里雾里,并不知早晨发生了什么事情,但先前谢铃回营的时候满身黑泥,狼狈至极。
“那几个昭阳人像是探子,若真有其事,你今日可得记一大功!”说着,刘鹰就坐到了榻前的软垫,望着几上堆着的黄澄澄的几个南橘,一时有些手痒,可下一刻,他就望见了从屏风后慢吞吞地爬出来的小白蛇,又讪讪地收回了手。
这些橘子是给小白蛇的,军营里的人可都知道此乃谢铃的‘爱宠’,几乎形影不离。
遥想当年,谢铃刚来邺城,大家虽嘴上唤他‘谢小侯爷’,但背地里谁都瞧不上那个大胖子,走两步都喘,更莫谈弓马骑射,样样不堪入目。邺城军营里可都是靠拳头论高低。
一日,伙夫在草堆里捡了条这条小白蛇,原本说要给大伙泡‘蛇酒’尝尝,可谢铃却说这是他的蛇,绝不能泡酒喝。
可那伙夫性子也直,连说蛇养不熟,不如泡酒。
谢铃劈手去夺,但伙夫身上也有功夫,跌跌撞撞竟把谢铃推倒了。
可谢铃当时挣扎着爬起来,又去夺蛇,两人推推拉拉,众人围观之时,恰逢刘良寻营。
他听了前因后果,不禁大怒,将此蛇看作王都官家公子哥儿的趣味,谢铃在王都的名声可不大好。
刘良气得罚了他一顿板子,谢铃却说这蛇是他的‘护身蛇’,挨了打也要回蛇。
刘良便说,哪一日他能打赢伙夫,哪一日他便能将蛇讨回去。
谢铃底子弱,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