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,我可以代为转达。”

“好,烦请夫人转告尊……”原是?想说尊夫,不知怎的突然便不想说,裴恕话到嘴边又改了口,“转告薛郎君,裴某明日?辰时,在节度使?府恭候。”

“好,我会转告外子?。”王十六转开脸。那种怪异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,甚至她此时还有种错觉,这?感觉并非因为他?那双与薛临相似的眉眼,而是?因为他?。可为什么?他?们素不相识,她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男人有这?种感觉!着急着,只想摆脱这?令人困惑窘迫的局面,“尊使?请回吧。”

她快步离开,裴恕顿了顿,转身离开。

走出两?步回头,她单薄的背影隔着濛濛雨雾,一晃消失在幽绿的廊柱后面。

薛临返来已经入夜,不想让王十六冒雨来迎,便也没让人通报,直到进了卧房才唤了声:“阿潮,我回来了。”

王十六闻声出来,已经卸了晚妆,长发披在肩上:“哥哥!”

她直直扑进他?怀里,“等下,”薛临虚虚抱了一下,随即避到边上脱掉沾了湿气的外袍,这?才伸手拥抱她,“好了。”

王十六紧紧抱住,飘摇的心这才安定下来。他回来了,不知道为什么她从裴恕来过后就一直心慌得很,一直到此时见到他?,抱着他?,真真切切感觉着他的体温他的气息,这?才觉得没那么慌张了:“哥哥,今天裴恕来了。”

“我知道,”薛临抚了抚她的头发,“进门时侍从回禀过了。他?来找我?”

“找你,也找我。”王十六贴在他?胸膛上,听着他?沉稳有力的心跳声,“哥哥,他?知道我是?谁了。”

薛临怔了下。他?虽隐居南山,但时常到洺州走动,能认出他?也还在情理之中,但王十六自幼便深居简出,就连魏博那些人也都只见过九年前尚是?孩童的她,裴恕是?如何认出来的?

但此时再纠结这?些也无益,薛临拥着她在榻上坐下,她窝在他?怀里,眉眼低垂,微微抿起的红唇,薛临能感觉到她的低落和不安,低头吻她:“阿潮别怕,一切有我。”

如今他?在成德已经站稳脚跟,即便王焕大军杀过来,他?也有能力维护她和家人。

王十六搂得更紧了。不单单是?怕,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,对裴恕的怪异感觉。想告诉薛临,他?们之间?从来都是?无话不说的,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不出口,只闷闷的,在他?唇边吻了一下:“他?约你明天辰时在节度使?府见面。”

想了想又道:“我不是?怕。”

薛临等着她往下说,但她不说了,抿着唇,蹙起的眉头。她有心事,她一向?单纯明快,从不曾对他?隐瞒过心事:“阿潮,怎么了?”

半晌没有听见她的回应,薛临兜住她的腿弯,抱起她放在膝上:“有心事?”

她是?有心事,但她的心事,从来都瞒不过他?。王十六搂住他?的脖子?:“哥哥,那个裴恕,跟你长得有点像,眉毛和眼睛。”

她微凉的手指移上来,沿着眉峰的走势,轻轻抚过,薛临笑起来:“我忘了跟你说了,他?母亲和我母亲是?远房表姐妹,算起来的话我跟他?算表兄弟,只不过隔得远了,从不曾走动过。”

所以那怪异的感觉,是?因为这?个?王十六试图说服自己。都说血脉相连,也许就是?因为容貌有些相似,再加上亲缘关系,他?们两?个又都是?清贵的世家子?风度,所以她才觉得诡异。

只能是?这?个原因,她也不想再去追索别的答案了。王十六紧紧贴着薛临,他?还在说话:“你放心,裴恕此人立身清正,少欲无私,在朝中颇有令名,据我推测,他?应当?是?想与李节帅联手,共同对付你父亲,那么他?就不会对我们有什么恶意。”

裴恕,裴恕。王十六突然很不想听见这?个名字,扳过他?的脸,吻上去。

薛临低眼,她微垂着眼睫,专心致志啄吻,她的手捧住他?脸,不许他?分心,像雏鸟幼兽,像一切可爱的,生机勃勃又蛮横着占领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