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份天价的离婚协议书,林盛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到了巨额财产分割。

段聿川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
蒋孝纠结了会,不知道那话该不该说,听到段聿川要挂断,瞬间脱口而出:

“总裁,我刚出来时夫人问你回医院检查了吗,问结果怎么样。”

段聿川挂电话的动作顿住,须臾之后道:“她还说什么了吗?”

“夫人还问了……明天什么时候去民政局,我跟夫人讲了,让她问问您时间。”

段聿川一脸的果真如此,原先的隐秘期待消失的一干二净:“好,你明天中午来接我,挂了。”

电话挂断,段聿川又喝了一口酒。

他喝酒从不上脸,几瓶子下去,脸上没有升起红晕反倒更加苍白。

“段哥。”陈闻安一下子夺过他手中的杯子,“你真不能喝了。”

段聿川被夺走杯子也不恼,窝坐在那里的身影看上去格外落寞,可怜,像是被遗弃了,找不到家。

“段哥,你何必呢?既然舍不得干嘛答应离婚?”陈闻安万分不能理解。

想着有了段聿川生病的机会,两个人可以借此说清楚,没想到,只是徒劳的行为。

他是真没招了,劝分一把好手,劝和好……

他也没跟人好过啊!

段聿川轻轻晃了晃头,“不一样的,不一样啊……”

他想起身但没什么力气,一不小心,用手腕撑了地面。

原本就没愈合的伤口哪里能禁得住他这般折腾,鲜血瞬间涌出,浸透白色衬衫的袖口。

陈闻安眼尖,一下子发现了。

段聿川因为这一出,重新跌坐回冰冷的地板上,他笑了笑。

一个短暂的笑容,却包含了万般苦楚。

陈闻安声音有些哆嗦,他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小臂,小心翼翼扯开他的袖口才发现为什么而流血。

“段哥……”陈闻安想起了什么,声音颤抖得不像话:“你跟韩铮年说了吗?”

段聿川抽回手,不以为然:“这有什么好说的?也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
他在北湾的时候一直有意避开着,没让林盛夏发现。

藏着藏着,也就给忘记了。

“段聿川!你他妈能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!”陈闻安一个没忍住,音调陡然拔高。

“当回事了,这不是包扎了吗?”

“你又看到阿伯母了,对吗?”陈闻安问得小心。

“没有,不是她。”

是,林盛夏。

那时候段聿川目睹了妈妈死在自己眼前,各种事情混杂在一起,逼迫着他往前跑往前跑。

躲避段家的那一年里,他过的一点也不好。

几乎不出门,整日躲在家里。

没有人跟他说话,他也找不到任何可以交流的人。

晚上甚至不敢闭上眼睛,不敢睡着,一闭眼,妈妈跳楼的场景就会在他脑海里再次上演。

他那时候,也只是个没成年的孩子而已。

段聿川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,可他不知道自己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,只当是接受不了妈妈的离世。

所以陈闻安会无数次,不厌其烦地说段聿川走到现在不容易。

现在的段聿川,和三个人刚相识那会变化翻天覆地。

不知道是哪口气撑着他,一直,一直走到现在。

陈闻安一言不发地拿来医药箱,替他包扎。

段聿川有点好笑,极少见陈闻安这般模样,知晓他是为何,便安慰道:“你等我真死了,再这么哭丧脸也不迟。”

“好了,我还有事情没做完,不会想不开的。”

他不用多说,陈闻安也知道是什么事。

“我明天跟盛夏去民政局,晚上飞机回京市,小年那边我回去了会跟他说的。段家事情有点棘手,你还是留在杭市。要是她问了,你就告诉她我出差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