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清月也重重磕了个头,“如今事情已经查明,求江大人还我清白,送我离开。”

江守业脸色有些不大好看。

外头的女儿逼他留生路,面前的女儿则是非要他表态。

手心手背都是肉,要他怎么说?

他正欲开口,钱大夫却先一步把江清月搀扶起来。

“清月小姐可不能走,听府医说你会一套针法,当日侯夫人正是被一套针法所救,清月小姐可是救了宣平侯夫人的救命恩人?”

江守业抬眼扫过去,顿时目光湛湛。

“清月,那日侯夫人的命,真是你救的?”

刚才对她这个亲生女儿所说的一言不发,现在事关宣平侯府就这样上心?

她低垂着眸子,语气平常。

“不是。”

钱大夫笑道:“不碍事,侯夫人担忧表小姐,让谢世子带了药过来,到底是不是清月小姐,一会儿谢世子自有分辨。”

江守业心中大惊。

这太医也太没礼数了些,怎么还把事情捅到谢家那里。

江守业眼一沉,快步走出去,见她们几个人跪的跪,瘫坐的瘫坐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

“都是死人不成,还快把这两个贱奴拉下去。”

顿时,门外来了好几个家丁,把王妈妈和锦绣拖了出去。

“走远些,别扰了小姐休息。”

清风苑已是偏僻,再远,那就要出府了。

江归玉还想再求,可江夫人却拉着她的手,轻轻摇了摇头。

直到现在,江夫人才终于得闲进去看了眼江清月。

江清月已经被徐妈妈扶回床上,身子虚弱脸色苍白,相比起来,刚才闹着要自尽的江归玉倒还有些力气。

江夫人心头突然又抽痛起来,她对眼前这个女儿,实在亏欠太多了。

“清月。”

她刚触碰到江清月的手,就被江清月不着痕迹的躲开。

“那日在大姐姐院子里,夫人打了我两个耳光。”

江夫人身子一僵。几次张口,却如鲠在喉。

“是娘错怪了你。只要你能原谅娘,你想要什么,只要娘能拿得出来的,一定全都给你。”

江清月终于抬起了眸子,与往日的清冷不同,今日她的这双眸子,满是忧愁,哀怨,责备,以及质问。

江夫人突然心虚起来,不敢再与那双眼睛对视。

“娘。”

不知何时,江归玉已经来到了屏风后,眼中含泪的看着江夫人。

江夫人立马起身,“归玉,你……”

她的动作突然一顿,低头一看,是江清月拉着她的袖子。

“清月。”

江夫人心中一喜。

这是江清月第一次主动与她亲近。

江夫人重新坐下来,心疼的把江清月那双冰凉的手捂在掌心里。

此刻的她眼里只有对亲生女儿的歉疚,哪里还想得起后头的江归玉。

江清月抬眸扫了眼江归玉,又重新把目光落在江夫人身上。

“你上次说要给我换个院子,这话还算数吗?”

江夫人点头,“算数,自然算数,你想住哪个院子,我这就叫下人收拾出来。”

“月华轩。”

江夫人愣住,江归玉也愣住了。

月华轩可是江归玉从小住到大的地方,这……

没了左膀右臂,如今连院子也没了。

真是可笑。

江清月把手收回来,低垂着眉眼,“很为难嘛?我只是想,如果我没被换走,这个月华轩应当是母亲父亲为我精心的准备的,所以我才想要。”

“我自小就北疆长大,什么苦都吃过,不然我住哪儿都无所谓。”

江夫人眼泪簌簌往下掉,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江归玉,她刚一张口,江归玉就咳嗽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