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清月放下筷子,刚刚话一出口,就后悔了。

虽然提醒是好意,但会让何佩兰担忧。

谢凌云虽然轻狂不羁,但是个孝子。

何佩兰瞪了一眼儿子,转头问,“清月,凌云有什么伤?严不严重?”

江清月赶紧找补,“表哥是行军打仗之人,多多少少都会落下暗疾旧伤,而且还有钱大夫在,都是小事儿,您不用担心。”

这么一说,何佩兰还是心下难受。

“你好好给我坐下。”何佩兰拽着儿子,眼泪隐隐有些泪光,“清月,你给他看看,看看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。”

江清月张了张嘴,没说话。

行吧,自己闯的祸,当然要自己解决。

江清月起身,给谢凌云把脉。

谢凌云虽然是武将,但手掌宽厚,十指修长漂亮。

反观江清月,虽是女子,但手心粗糙斑驳,还有几条深深浅浅的伤痕,不似一般闺阁小姐,指如削葱根。

谢凌云眸中闪过一抹异色。

皮肤的温度,透过手指传过来,江清月睫羽轻颤。

片刻后,江清月收回手。

“姨母放心,表哥无大碍的。”江清月一顿,又道,“但小毛病还是有的,表哥的手曾经受过重伤,未痊愈,需多加注意一下,少饮酒。”

江清月挑了几个小毛病说。

不然,说完全没毛病,何佩兰也是不信的。

何佩兰认真的听着,一边嘱咐银瑶仔细记下。

谢凌云无语凝噎,收回手,暗中摩挲了一下指节,黑眸凉凉的扫过江清月。

确实,他第一年去边关就受了伤,伤了手。

虽然军医医书了得,保住了手指,却留下了旧伤。

天阴下雨,他这只手总是疼的厉害。

还行,这丫头,有点儿本事。

吃完了这顿饭,江清月才告辞离开。

何佩兰看了看天色道,“凌云,天色晚了,一会儿怕是要下雪,你送清月回府。”

谢凌云应下。

快到门口的时候,江清月忽然停下脚步。

“世子,我想打听一个人。”

“哦?”谢凌云掀起眼皮,示意她说。

江清月道:“我想问楚贺安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
谢凌云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,皓眉冷凝,“江清月,你是不是没把我说的话听进去。”

“七王之母,乃万贵妃,宠冠后宫,江大小姐已经指给了他为正妃,你想去当妾?”

“等治好姝言,三个月后,你想攀高枝,当妾我不拦着,随便你!”谢凌云神色冷吃嗤,“七王虽然爱美色,来者不拒,但也不是什么地方的罪奴都要的。”

男人嗓音冷肃,眉眼之间皆是轻讽。

江清月本来就是想攀高枝的人,楚贺安虽然不是什么好人,但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。

能嫁过去,确实是她的福气了。

江清月万万没想到,谢凌云说翻脸就翻脸了。

江清月霎时红了眼框,一把推开谢凌云,“我是罪奴怎么了,我愿意当罪奴吗?由得了我选择吗?”

“从北疆接我起,我就知道你讨厌我,你侯府世子爷你多了不起啊,身份高贵,我知道高攀不上你们家这个表亲,所以我躲得远远的。”

“我自问,没得罪你吧!你什么总高高在上看不起我,轻蔑于我?

我做错了什么?我救你母亲,救你心上人,还救出毛病了?”

“我大姐姐病重,江家要把我嫁给楚贺安为妾,我问问怎么了!”

江清月瞪着他,清瘦的小脸上,满是止不住的愤恨和难过。

谢家侯府华贵,满门功勋。

她北地长大,摸爬滚打的出来的贱命,是不配沾染上他们一点儿。

她知道谢凌云厌恶自己。

所以,和谢凌云,她一直是钱货两讫,互不相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