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陆承聿，许久才提出了一个完全不可能完成的假设。

她说：“承聿，如果能重来，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，爱你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失去了才追悔莫及。”

“我总觉得你会一直在我身边，只是没想到，我所做的一切竟然从未让你感觉到幸福。”

“承聿，我真的很抱歉。”

陆承聿没接她的话，只是抬头看向登机提示牌。

“上一次也是你送我离开的吧，只是那时候我们没有好好告别。”

“沈雨栀，这次我们好好告个别吧。”

第24章

告别两个字似乎刺痛了沈雨栀的神经。

她眉心颤了颤，眼中流露出令人窒息的伤感。

“能不能……”

她嘴唇哆嗦着，犹豫许久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
陆承聿站在她面前，朝她张开手臂：“别这么伤感嘛，毕竟我们也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，我也算是个……熟悉你的老朋友吧？”

“拥抱一下吧。”

话音未落，他猝不及防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
独属于沈雨栀的味道将他包裹。

沈雨栀将他抱得很紧、很紧，不断收紧的手臂几乎要将他揉进她的骨血。

婚姻里，他们鲜少有这样亲密的时刻。

单纯拥抱、牵手、心平气和地坐下说话，都是陆承聿曾经梦寐以求的求而不得。

可等他不要了，他们又纷纷扰扰地跑到面前。

陆承聿叹了口气，抬手轻轻拍了拍沈雨栀的后背。

她的肩膀抖动得厉害，连带着他也有些喘不过气。

开口时，声音变了调子：“佑安以后……麻烦你多上心，如果有合适的人，就重新再组建一个家庭吧，记得对他好一点。”

沈雨栀将陆承聿抱得更紧，她摇着头，陆承聿的脖颈上溅落一滴冰凉的液体。

陆承聿不禁感叹，命运有的时候，真的很会戏弄人。

他一直以为，沈雨栀对他毫无感情，所以走得决绝洒脱。

本以为他的离开，对大家来说都是困境的最优解。

他能获得自由，沈雨栀能得到爱情，陆佑安能拥有他喜欢的爸爸，顾尚铭也能得偿所愿。

却不想，到头来，都是错过。

或许，这段感情对于沈雨栀来说，也是遗憾吧。

她贴在陆承聿耳边，声音沙哑得要命。

“我很难过，从前，从未这样认真地拥抱过你。”

一瞬间，陆承聿眼中升起热意。

却又释怀地笑了笑。

他松开她：“不重要了沈雨栀，我们都要往前走，别回头。”

沈雨栀拉着他的手，凝着他的双眼格外认真：“我……我不会有新的丈夫，佑安也永远只有一个爸爸。”

“我知道过去的事让你很难过，你不愿意原谅我们，但我和佑安都会等你。”

“如果有一天，你想见见我们，就告诉我，无论我在哪里，我一定会带着佑安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
“陆承聿，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。”

话音未落，机场的柱子后面冲出一道小小的身影。

陆佑安红着眼睛哽咽：“爸爸，我知道错了，我会等你的，我会等你重新愿意做我的爸爸。”

陆承聿蹲下身，像小时候无数次哄他那样，为他温柔地擦去脸上的泪水。

“抱歉啊佑安，我没办法一直留在你身边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了，但我永远都是你的爸爸，这一点毋庸置疑，谁也改变不了。”

“但爸爸成为爸爸之前，也要先做好自己。”

机场广播响起：“请乘坐芬兰航空AY52次航班，前往赫尔辛基的旅客，前往B12检票口登机……”

陆承聿起身最后摸了摸陆佑安的头。

抬眼看向沈雨栀：“带着孩子回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