瞥见蔡弋彤勾起唇角,眼里有得逞、有快意。

“姐,你还是别装了,爸爸就是吓唬吓唬你,他怎么会对你下重手。”

“你还是得检讨检讨自己,就因为你做这个,咱家平白无故遭受多少白眼啊。”

“今天爸爸教训你一下也是人之常情,你还得谢谢他教你做人的道理呢。”

爸爸用舌尖剔了剔牙,沾沾自喜:“你看,我幺女儿多懂事,秋华你这快三十的人了,多学学。”

“谢谢就不用了,给爸爸拿点钱,表达下你的诚意。”

身心俱疲,我张了张嘴,没挤出一个字,只能绝望地摇头。

妈妈给爸爸使了个眼色,试图打圆场:“一家人何苦闹成这样,家和万事兴,家和万事兴。”

说完,抓起我的手,拍拍手背:“妈妈说句公道话,你作为小辈顶嘴是你不对,给你爸爸低头认个错,我做主,这事儿就算了。”

蔡弋彤插嘴说:“还有我呢。”

妈妈又补充一句:“对对对,还有彤彤,你当姐姐的让让妹妹,白天的事儿也给她道个歉。”

心里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噬。

酸楚和屈辱争先恐后地往上涌。

爸爸见我油盐不进,似乎觉得权威被挑战了,如同一只暴怒的野兽冲过来,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:“你是不是不服!”

喉腔里的空气愈发稀薄。

脸也憋得通红。

我瞬间觉得自己真的会被他掐死,不得不低头:“我没……没有……”

爸爸猛地松开,我弯腰剧烈地咳嗽了几声。

父女俩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望着我。

如他们所愿,我忍着哭腔道了歉:“爸爸我错了,彤彤对不起。”

蔡弋彤冷哼一声,似乎对我的服软凑合满意。

爸爸的不快也一扫而空,搓了搓手指:“发工资了记得转我。”

我点点头,踉跄着往卧室走。

身后传来妈妈喜滋滋的声音:“这才对嘛,一家人哪有隔夜仇。”

关上房门那一刻,我靠着门板滑落下去,身体止不住地颤抖,狠狠咬住虎口抑住哭声。

一瞬间,一个决绝的念头疯狂涌上来

这个家,我不要了。

于是颤抖着摸出手机,给他发去消息。

【这个是地址,现在过来。】

第4章

不到20分钟,屋外响起敲门声。

妈妈打开门,阳哥强行挤进屋内:“我找蔡秋华。”

三个人见对方身穿紧身黑T,肌肉贲张,眼神凶悍,一看不好惹便也不敢多问,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,等我出来。

其实阳哥是我的一位客户。

主业是拳击教练,副业是“混”白社会,所以很擅长在法律的范畴内为弱者撑腰。

之前他的母亲惨遭意外去世,是我一片片地为老人家拼齐整容,送她体面离开。

为人仗义的阳哥便说欠我个人情。

家里这仨人向来以为我好相处,任他们搓圆揉扁。

可我到底是受够了。

既然他们欺软怕硬,那恶人就交给“恶人”磨吧。

阳哥不顾他们的眼色,径直将我带下楼。

“老妹儿,你给哥说说,咋回事儿。”

知道自己安全后,终于放下心来,压抑的哭声也忍不住倾泄出来。

一股脑将这些年的遭遇讲给阳哥听:爸爸如何欠下赌债,我如何走上这行,如何一点点把工资填窟窿,他们是如何变心对我嫌弃羞辱,刚才又是如何被殴打……

说到最后,我的声音都有些沙哑。

“这些年我对这个家扪心无愧,该报答的该偿还的,早就仁至义尽。”

“阳哥,今天我叫你来,除了刚才被打吓着了,还有个原因,我决定和他们断绝关系。”

阳哥一拳轻砸在方向盘上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