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铮则因自己是晚辈有意避锋芒,快手快脚拿了桌上茶盏送至唇边,充楞装傻。
见二人如此,云纤低着头暗暗琢磨王妃那句问不出,是什么意思。
是雷晟没敢猜测幕后主使,还是说他连银针之事都隐藏了?
若他连银针一事都隐藏了,定是江月楼之命。
可江月楼难道不知如此做,会引得湘王妃……
无声地张了口,云纤偷觑江月楼一眼,又转头看了看雷晟。
虽与王妃接触不多,但云纤已看出湘王妃此人极易被激怒,而江月楼一定比她更了解王妃。
所以越是封雷晟的口,王妃便越是愤怒,且认为江月楼值得怀疑。
若她真有令让雷晟隐瞒一切,多半是故意,意图激怒湘王妃。
只是让云纤不解的是,世子受伤注定查不出子午寅卯,可王妃被激怒这份怒气却一定需要有人承担。
屋中这些人,最后能承担王妃怒火的只有雷晟一个。
江月楼这是想要放弃雷晟,还是说借雷晟的命将事情闹大?
一时猜不透江月楼心思,云纤也无意去猜,左右她只有一个目的,便是要雷晟的命。
而今日,她只需搅乱这一池浑水便好。
屋中人各有心思,都未接郁诗容的话,唯有雷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:“娘娘折煞小人,小人的主子只有王爷,小的对王爷一片忠心,赤诚可鉴。”
“你倒是个有急智的,怎么,拿王爷压我?”
郁诗容闻言更为愤怒:“凤鸣被人暗害,莫说王爷,便是太后也会体谅我为人母的一颗慈心。”
“且让你追查此事乃你之荣幸,你倒好,遮遮掩掩一问三不知,可是因为你故意包庇贼人?”
“娘娘明鉴,奴才万万不敢。”
雷晟跪在地上咚咚磕头,云纤见状道:“雷管事未将银针之事告知母妃?”
“银针,什么银针?”
郁诗容挺直了身,云纤垂着眸轻声道:“母妃还是问雷管事好些。”
“雷晟!”
“你好大的狗胆,竟敢私瞒世子被害线索?”
郁诗容愤怒站起身,走到雷晟面前一脚踢在他面上。
虽雷晟是王府下人,但常言宰相门前官三品,这些年他走到何处都被人敬着,乍然被打了脸面,一时难以接受。
雷晟捂着面,语气低沉:“娘娘着实心急了些,昨日世子妃方命奴才查询此事,虽有线索,但具体事宜奴才尚未查清,还望娘娘给奴才些时日。”
“废物。”
郁诗容虽骂着雷晟,看得却是江月楼。
“母妃。”
实在看不下眼前闹剧,卫铮起身道:“雷管事说得有理,此事事关重大,轻率不得,还是细细查之为好……”
见江月楼、雷晟还有卫铮沆瀣一气,郁诗容气得心口又开始憋痛。
她强忍着捂住心口,大口喘息。
在这府中,她着实孤立无援。
自己的孩儿被人暗害双腿尽断,日后还不知能否恢复到先前模样。若他双腿不能恢复,这世子之位必会换了人选。
日后她孩儿的前途,便尽毁了。
她一个做母亲的,如何能忍得下这种事?
整个王府上下,除了她无人想要查出真相,所有人都在推脱,甚至说不得……
说不得凤鸣被害,便是江月楼和卫铮联手而为!
思及此,郁诗容又疼又怒。
“你处处阻拦,是什么心思自己心知肚明。”
“母妃这是何意?”
被兜头泼了一盆子脏水,卫铮面色也沉了下来。
“我什么意思?凤鸣受伤对谁人最有益处?说不得对凤鸣动手的,便是那等活在阴沟里,日日巴望着世子之位的龌龊蛆虫。”
“王妃!”
卫铮面沉如水:“我卫铮对天起誓,我从无加害嫡兄之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