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铎扬声,想了片刻眉心微锁。
大婚当日自己便受重伤,的确不寻常,那傅家女手刃雷晟的行为也奇怪了些。可这两件却说不上蹊跷。
“说来我受伤,也曾怀疑过她。”
卫铎淡淡道:“那傅家女举止的确怪异,行为瞧着也不似寻常闺中女子,但我苦思许久,也找不出她伤我的理由。”
“女子于后宅中,唯能依附男子而活,我受伤或是遇害,对她百害而无一利。”
说完,卫铎垂眸,卫铮也将头扭至一旁。
世子重伤,他这个王府庶子才是受益之人。
兄弟二人说至此,屋中沉默,皆不好言语。
抬手掸开衣摆上的褶皱,卫铮暗自叹息。
众人都道他有不轨之心,府中更是觉得他对世子之位虎视眈眈。
可唯有他自己知晓,他从未将什么世子、王爷的位置放在心中。
山河广阔,男儿更该有鸿鹄志,怎可将眼界放在眼前一亩三分的宅院里?
可卫铮知晓,哪怕说破天去也无人会信自己。
世人多以己度人,自己看重、想要紧紧抓住的,便觉他人也会如珠如宝对待。
殊不知,总有些眼界宽的,瞧不上被碌碌庸人抱在怀里的金砖银砖。
也不知为何,卫铮突感一阵无趣。他巴巴跑来,倒像是挑唆人家夫妻关系了。
“至于我受伤究竟是谁人动手……”
卫铎语气轻浅:“不好查,也不能查。”
伸手将云纤给他缝制的软垫拿在手中,卫铎无意识摩挲起上面的针脚来:“若是府中人,尚且好说,若不是呢?”
“若是……最尊贵的那个呢?”
卫铮闻言心中一沉。
说来,也并非不可能。
圣上一心想要扩张疆土,做千古一帝。
朝廷与东渠四年大战方结束,圣上又要出征南夷。且十几年前,征战鄱国的损伤还未修养过来,若此次再征南夷,必会动摇国本。
为此事,父王与圣上几次交锋,已惹得圣上猜忌不快,说不得卫铎大婚,就是圣上给的警告。
卫铎受伤,幕后无论是府中人还是圣上,都不是他们小辈能插手的。
若查,整个王府怕是要分崩离析,惹祸上身。
“且便不说这些,我也是信她的。”
“她……”
想到云纤自嫁入王府后,那些个怪异举止,卫铎冷哼:“若她真有异心,反该谨慎行事才对,哪有如她这般张扬的?”
装乖扮傻、挑唆府中王妃侧妃关系,手刃管事……
这通身破绽的模样,反让人放下嫌疑,怀疑不起来。
卫铎叹气:“怕是傅家内宅都不是什么良善的,才让她养成了不得不争的性子。可无论怎么争,也不过是为了这方寸宅子里的中馈权力。”
“女子……”
淡淡摇头,卫铎道:“争,又能争出些什么?”
挑唆母妃与江月楼关系,应是她想要让二人鹬蚌相争,从中获利。只有将水搅浑了,才方便她从中动些手脚。
至于杀雷晟,卫铎虽不解其意,但这几日他猜想,对方应是在杀鸡儆猴,告知王府众人,秋水居还有个雷厉风行的世子妃。
想要与把持王府十几年的江月楼斗,她若不拿出些魄力,也确实无下人会投奔她。
威与慑、赏与罚,收买人心,平衡关系,她使得都不错。
唯独就是……急躁了些。
捏了捏手中软垫,卫铎暗忖对方终归年少,沉不住气。
若来日他腿伤好了,自己也可教她一二……
看着盖在锦被下的双腿,卫铎眼皮微敛。又突然想到,说不得她那般急切,只是想在他接受杨木接骨术前,争一份权出来。
若杨木接骨术失败,她又未在府里站稳脚,后路的确会百般艰难。
如此一想,她的那些个行为虽手段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