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有些事银玉不懂,可她知晓做下人的不该多嘴多舌,上了车便一言不发。云纤却是开口:“李秀才今儿可见到孙公子了?”
“回世子妃,见到了。”
“见到便好。”
云纤问过后,再无其他话。
三人一路回了湘王府,刚回到秋水居云纤便换了衣衫坐在美人榻上出神。卫铎回房时,就见此人怔怔出神,呆愣愣似的。
“你这是怎的了?”
少年面露担忧:“可是今儿有什么不顺的?”
云纤按着眉心,很是烦闷,片刻后方将今日事转述给卫铎听。
“我已为那小戏子求情,可她为何要喝下傅知霓手中的热茶?”
她眉宇间带着不解,看向卫铎似有心痛。
“你心性良善,想不到也不稀奇。”
云纤垂下眸,听卫铎细细讲述这当中关系。
许多事她并非不懂,只是深谙夫妻相处之道罢了。卫铎年少又有伤在身,难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。而她看似一直将卫铎奉为自己的唯一依靠,却不过是在一步步蚕食卫铎,让他更为依赖她而已。
果然,卫铎再开口时语气满是哄慰与疼惜:“通常见客,知礼数的人家不会只派出一个小旦,今日唯有这名唤春仙的戏子一人,本就不寻常。”
“你说那戏子见了傅知霓便十分惧怕,多是往日戏班子里曾有人吃过傅知霓的亏。”
“我猜测多是戏班中人知晓她的行事手段,无奈之下只能推出一人保全其他。”
“而那春仙如此利落喝下滚烫热茶,多是因为她知道若自己不喝,后面还会有更麻烦的事在等待着她。”
云纤皱眉:“那孙家就不知傅知霓的为人?”
“许是知,许是不知。她那句世子妃想听戏,本就是在推脱,想来平日也多行这种事。”
“且就算孙大人孙夫人看出什么,也只会叫好。”
“傅知霓应是用多了这种手段,才让孙谦害怕成这般。而孙大人夫妇见孙谦被新妇管得乖顺,只有高兴的份儿。”
云纤按着眉心,一时讲不出什么。
卫铎见她心烦,拉过她的手握在手中,云纤低头看着,突然想起马车中一幕。
“与其担心别人,不如想想今日傅鸾笙与傅知霓的试探。”
“我想不明白。”
云纤叹息:“我知今日傅知霓相邀,是我四人互相试探,可我实在想不明白,除了为朝凤里的傅家女炒那莫须有的贤德之名,她二人还能做些什么。”
“是在试探我与傅知溪可能为傅家所用?”
卫铎摇头:“我觉得不像。”
他皱着眉:“你不觉得傅鸾笙与傅知霓二人针锋相对很不应该吗?”
“便是二人一个忠心耿耿为傅家,一个只为自己牟利,也不该如眼下这般。”
“若二人都为傅家,便更不该。”
“哪怕如你,一心想要颠覆朝凤,都未如此针对其他傅家女,此二人行事,当真奇怪。”
云纤道:“你这般说我也觉不妥,可我猜不出什么,想来跟傅鸾笙那句离开朝凤只是开始有关。”
“她二人皆外嫁多年,定对出嫁后的傅家安排有所接触,许是在这之上生了嫌隙。”
卫铎点头:“世间一切争夺皆难离权、钱、色、名。”
“傅家女盛名已在,应当不是为此,更非为色,那能让二人一路争锋的,多与钱权相关。”
“钱、权?”
云纤不解:“可傅家如此重名重利,却能做出克扣出嫁女陪嫁一事,想来已近山穷水尽之路。”
“能有什么钱财?”
“我不知。”
卫铎也看不透当中蹊跷,只能道一句顺其自然。
“眼下我们猜是猜不透的,但你无需着急,既说离开朝凤只是开始,那后续定会主动出击。我们只需要等着便好。”
云纤摇头,眼中泛红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