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纤望着傅鸾笙,淡笑道:“也有可能她打从一开始便没有派人去过青州,发觉傅知霓有动静,就做好了今日在此截胡的准备。”
卫铎叹息:“是个厉害的。”
且不说这些,白大人醉心岐黄之术,世人知晓,傅鸾笙分明猜准了孙家寻人的借口,她这般一说让孙家车夫完全未曾怀疑,看热闹的众人也都被她误导。
另外太子病重等事不可宣扬,她今日只身前往城门处喧哗一阵,怕用不上半日上京都会知晓白大人回京。
若太子病重是真,宫中怕一会儿便要派人来请。
云纤杵着面颊看向傅鸾笙,忍不住感叹:“本是她求白大人回京,可三两句便让白大人欠了她一个天大人情。”
“这一家子的救命之恩,白大人怕是不好还。”
二人正嘀咕间,又听傅鸾笙道:“妾身听闻青州水患消息,心中万分悲痛,昨儿已派家中人向青州送去米粮、药材粗布等物……”
云纤就见傅鸾笙又讲了几句,白仕骋满头华发,竟当街躬身对着她行了个大礼。
老者连日赶路,已然疲惫,如今却为了家乡村民感激涕零,泣不成声。
许是孙家知晓了傅鸾笙当街抢人之事,不多会儿,远处又见孙家马车,云纤拉着卫铎向后退了半步。
卫铎道:“傅鸾笙出面,孙兴泉便不会自降身份与一个妇人当街对峙,此时来的多半是孙谦与傅知霓。”
云纤笑道:“我很早便想见这姑侄二人打擂台,今儿也算如愿。”
“怕是要让你失望了。”
卫铎将她放在窗沿边的手握在掌心,随口道:“今日傅鸾笙占了先机,傅知霓只能吃下这哑巴亏。”
“我知晓。”
“傅鸾笙到底是左府主母,行动比傅知霓方便许多,傅知霓再厉害眼下也未成气候,上头压着孙府,孙谦又跟她不同心,想要胜过傅鸾笙有些难度。”
“我已让李秀才去寻我那表兄,借傅知霓的名,送他份大礼。”
“如此很好。”
二人相视一笑,有种同做了坏事却不曾被人发现的骄傲。
果然,不多会儿傅知霓刚下马车,就被傅鸾笙三两句话架了起来。
“好侄儿,姑母要好生答谢你,若不是孙家,怕其他人无法在那等情况下接回白大人。”
“姑母说笑了。”
傅知霓不咸不淡回了句,被人抢占先机她无话可说,下一成扳回便是。
她未失风度,哪儿想孙谦却是当着傅鸾笙的面闹了起来。
“姑母真真会说风凉话,姑母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,别以为他人都是傻子。”
与傅鸾笙打交道的少见蠢人,便是心思不多也无说话这般直白的,孙谦这几句未让傅鸾笙出丑,却是颇令傅知霓下不来台。
输赢乃常态,可她还从未输不起过。
“你个蠢妇,竟能让别人抢了前去。”
挨个骂了一句,孙谦哼一声,袖子一甩重新回到马车上。
被傅鸾笙当街抢人傅知霓未觉得如何,孙谦这一句蠢妇出口,却是让她实打实恼了起来。
尤其再见傅鸾笙那似笑非笑模样,饶是傅知霓尚算沉稳,也不由眼皮直跳。
姑侄二人当街争锋,前头却是呼啦啦来了一群人。
“敢问前方可是白仕骋白大人?”
“正是老夫。”
一身穿甲胄腰别绣春刀之人自远处匆匆而来,卫铎见此人沉声道:“宫中的禁卫军,高湛。”
离开窗边,卫铎面色凝重:“惊动了宫中,太子病重一事九成是真。”
云纤也看向窗外,就见高湛匆匆而来,又带着白仕骋匆匆离去。
傅鸾笙目的已经达到,自不愿在此浪费时间,她朝着孙谦夫妇灿然一笑,转身离去。
“搅家的东西。”
刚上马车,傅知霓便听孙谦骂道:“你若是有你姑母或是世子妃一半聪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