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会儿,门外走进一老一小二人,老的头上已见白发,面容却是慈祥。
小的……
傅绍光看着江臻,眸中一酸。
她像她娘。
江臻生得十分漂亮,若只看眉眼,哪怕放在上京,也是一顶一的好颜色。
只可惜她右颊下巴至脖颈间,有硕大一片烫伤。
玉娇龙做人娘亲的还是心软了,不敢真正伤了姑娘颜面,只是在无法遮挡的地方下了手。
她当时无路可走,只能托人将禾儿送去当年的鸨母手中,可一个孤身女子在那等地方,如何会安全?
“臻臻。”
江富唤了一声,江臻抬头去看,这方见院中还坐着个陌生人。
“这位……”
傅绍光道:“在下路过,实在腹中饥饿,正巧贵宅正揭了锅,外头满是糕饼香,在下便厚着面皮前来讨要一块。”
“那先生您这鼻子可真灵,我爹爹做的糖糕,是整个上京的头一份。”
江臻落落大方,穿得衣裳也是寻常领子,那烫伤的疤痕直晃晃露在外头,她却是半点不在意。
可见在这村中,亦或是在江家二老眼中,这般伤痕算不得什么。
江母见了傅绍光有些不适,她性子温顺又面儿薄,不知如何与生人打交道,招呼一两句后,便进屋中忙碌去了。
江臻也不闲着,挽了袖子给江富打下手。
少女面皮并不白皙,但满是健康和红润,她双手生了老茧,可进进出出从来满面笑容。
傅绍光就见江富将她拉到一旁,鬼鬼祟祟指着蒸屉里头的糕点,那模样好似在说不能让旁人多吃了一口。
江臻上前掀开屉布,笑盈盈拍了江富手臂,好似在埋怨她爹爹待客不够大气。
果然,傅绍光转头就见江臻端着一盘子糕点走了出来。
“先生好口福,快尝尝我阿爹做得点心。”
傅绍光低头去看,上头有枣花馒头、金丝卷儿、红、白糖糕,什锦烧麦、山药黄米蒸糕等。
这里头样数多,但一样就只有一二个,傅绍光低头看了许久,方笑着抬头:“你爹爹是个疼闺女的。”
他连忙摆手,让江臻自己食用。
百姓家中,糖是金贵物儿,怪不得江富不舍得给他吃上一口。
见傅绍光百般推脱,江臻这方笑着道:“我爹爹应是这世上最疼闺女的人了。”
“瞧得出来。”
江富跟李三娘又做了几样小菜,傅绍光也不推辞,跟着江家三人一起吃了起来。
江富夫妻年岁已大,而江臻又是个孝顺的,一顿饭吃下来,傅绍光就见她将二老照顾得滴水不漏,偶尔还能搭一搭他这外人。
看着眼前场景,傅绍光颇为安慰。
若那人在天有灵,见这场面怕也能安息了。
“这位先生……”
李三娘见傅绍光言谈温和,一顿饭吃下来不由生了几分胆气。
“老婆子我瞧您似是读过书的模样,您知礼,您帮我劝劝我家这闺女。”
“她眼瞧着都到年岁了,可整日却只想着寻一赘婿,老婆子我心中不安,您帮我劝劝这孩子。”
也是属实没了办法,李三娘才病急乱投医,问到了一个陌生人头上。
傅绍光闻言沉默片刻,随后看着正在喂院中狗儿的江臻,轻声道:“随她去吧,您这闺女是个孝顺的,她扔不开您二老,与其让她嫁出去日日牵挂家中,倒不如等一心诚的有缘人,与她一起孝顺你二老。”
“常言道,儿孙自有儿孙福,您家这姑娘,我瞧着会有大福报。”
“啊……”
江富闻言道:“先生一看就是有学问的,读书人说的话不会错,便随了臻臻心意罢。”
“外头那男子都爱色,若来日嫌弃臻臻怎么好说?我夫妻年岁大,打也打不过,骂也没那般多中气,不如就将臻臻留在家里,她生得俊,村里总有小子忍不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