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医闻言嘴一撇,眼一眨,却是不敢再说其他。
他执傅知溪细白手腕,静静把脉。
半晌后,那军医瞪了花跃庭一眼。
“夫人有喜,府中要添小主子了。”
刚刚悠悠转醒,傅知溪便听见了这话,她眼皮一翻险些再度晕厥。
花跃庭忙按在她人中穴上。
“端阳,你可听见了?我二人有了子嗣。”
军医退了出去,花跃庭把人揽在怀中:“我知你心中顾虑,如今傅家已无,你这心中包袱应当卸下才是。”
“且如今我二人已有了孩儿,你也算踏上一段不同征程,不妨与我一起试试,这一段路,总不会比朝凤更加难走。”
他性子顽劣,却也不过是想逗她开心,她人如此聪慧,不会不懂这个道理。
将人揽在怀中,花跃庭想着明日出兵的圣旨,心烦得不行。
他要寻个法子,留在上京才成。
第214章 污水
傅知溪怀有身孕,花跃庭哪里还有离京的心思?
花家世代从戎,他亦是武将出身。花跃庭从不畏惧提刀上沙场,但这一场仗根本不该打。
他日日都在军中,最是知晓朝廷是个什么境况,此一仗若真出发,前去南夷的将领怕是要以肉身来搏。
这等险仗实无必要。
便是能胜,也要付出极大代价。
他不怕死,可他不忍同袍白白身亡,更不忍那些为护一国百姓、为护脚下疆土的热血之魂,无故牺牲。
“你且歇着,我去安顿府中人。”
二人自成婚以来,花跃庭还是头一次如此温声细语与傅知溪交谈。
“离京与郑将军去岭南会和的事,我去寻人看看有无转圜余地,若无法,我离开前也会帮你安排所有。”
他手臂遒劲有力,摸着傅知溪面颊时却万分小心翼翼。
“与南夷一仗……按说不会交战,朝中众臣不会让圣上由着性子来。”
“可毕竟圣旨已下,若无其他法子,我明日多要离京。”
“南夷地处偏僻,易守难攻,且四处多瘴气,所以……”
花跃庭捏了捏傅知溪:“我此去是否有归日还未可知,若有,待我回来我二人便好生过日子如何?”
“这日子总不是一个人过的,你可在我离去这段时日好生想个清楚明白。”
傅知溪没有讲话,她垂着眸不知在思索什么,但花跃庭知晓她的性子,她并非不知变通的人,没有坚决反驳便是有可商量的余地。
为她轻轻盖了被子,花跃庭缓步离去。
他正站在院中,想着此事应该寻谁人去解决一番,还未琢磨出个头绪,门外便匆匆跑进来一人。
“主子不好了。”
花跃庭抬起手,玩闹似的在那人头上挥了挥:“你家主子我好得很,好得很。”
“现下是挑理的时候吗?”
那小厮自幼照顾花跃庭,二人感情十分深厚,此时忍不住焦急道:“宫里乱套了,满朝文武一波一波往宫中去,有的那六七十岁的老爷子,几年不出屋的,都抬着棺材到了宫门前。”
“迟甚卿迟大人,如今也正游街呢,他说自己不为虚名,不知揽了什么罪名上身,眼下整个上京乱成一团……”
“而郑肃琮郑将军已经出发,如今正往岭南而去。”
“京郊……刘世武刘将军也接了圣旨,眼下正在京郊点兵,怕是要比主子你还得先行一步呢。”
“什么?”
花跃庭眉心紧锁,紧抿着唇许久不语,他转头看向身后屋中,傅知溪正站在窗前一瞬不瞬盯着他。
“我得去宫中一趟。”
花跃庭神情复杂,将视线转到身旁小厮面上:“另外帮我准备出行行囊,该准备什么你知道的,另外……此次你留在家中,夫人有了身孕。”
说至此,花跃庭一顿:“我离去后家中一切交由夫人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