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事,扶我回绣楼。”
软着手脚回到绣楼之中。
巳月、槐序等人已换下衣衫,一个二个都忙于自己的事情。见云纤回来巳月微微挑眉,似是不曾想到还可以再见到她。
“你回来了?”
麦秋轻声开口,低头时见云纤手臂染了血:“你不是从府医那处回来?怎得没包扎好?”
“去寻了陶嬷嬷。”
“做什么?”
云纤换衣裳的手一顿:“陶嬷嬷死了。”
话音刚落,屋中几人都齐齐朝她看了过来。麦秋睁大眸子,眼里满是不可置信,巳月则挑着眉似笑非笑看着云纤。
槐序眉头紧锁,看着云纤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唯有槐月虚弱道:“你怎能对陶嬷嬷下手?”
“她可对我动手,为何我不能对她下手?”
想了片刻,云纤又道:“初夏死得,陶嬷嬷死不得?”
“竟有些道理。”
麦秋眨着眼:“可陶嬷嬷死了麻烦便多了。”
将一个瓷瓶递给云纤,麦秋指尖轻轻点着膝头,显得很是活泼轻快。
“朝凤中所有姑娘出府见客,都是陶嬷嬷陪在一侧,她知晓‘傅知禾’在外所有琐事,若她死了,整个傅家再无人知道那些个宴席上,‘傅知禾’与人说了什么,做了什么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你不怕?”
云纤摇头:“怕与不怕人也死了。”
巳月冷笑一声:“你就不怕父亲怪罪于你?”
这话云纤未答,只是捏着麦秋的药瓶垂眸沉思。
陶嬷嬷不会无缘无故对她出手,会有今日,多半是府中有了其他命令。所以无论她选择隐忍还是送陶嬷嬷下黄泉,都是一个结果。
不。
云纤眸子一沉,打开了透着药香的瓷瓶。
今日傅绍光寻众人出院陶嬷嬷便对她动手,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?怕这背后之人与傅绍光脱不开干系。
而他坏了府中规矩,可见不是个喜欢中规中矩的。
先前麦秋曾说大夫人看重巳月,她不信傅府中人会因什么琴棋书画而重视朝凤里的姑娘,会看重巳月,怕就是因为对方行事果断,又极具魄力。
而她今日对陶嬷嬷出手,也是证明自己足以胜任傅知禾的投名状,说不得还可争取到一丝生机。
无论如何,她都不能腹背受敌,防了楼中人,再防楼外人。
掌心瓷瓶被体温浸染,慢慢发热,云纤想到白日巳月说她胆小畏缩等言,想了想将药物倒在手臂上。
既然她日后要成为傅知禾,那从眼下起,她便要时刻谨记自己就是傅知禾。
微耷的肩缓缓打开,杀人后的惶惑也被抛去脑后。
云纤知晓陶嬷嬷虽是死在她手中的第一人,却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将伤口重新包扎起来,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寝床。经过麦秋时,云纤微斜着头将视线转向正点着油灯绣花的巳月。
也不知那已经断裂的檐柱,还可坚持多久。
一日?
亦或是两日?
第25章 事发
陶嬷嬷被杀在朝凤外不知如何,左右在朝凤里,除了发现尸体那日几个小丫鬟吓得厉害,再不曾掀起半点涟漪。
先前云纤还以为傅家会有人为此事出面,可众人没想第二日便来了个姓赵的嬷嬷,此事悄无声息揭过。
赵嬷嬷模样不比陶嬷嬷周正,瞧着比陶嬷嬷老上十余岁似的。
她鬓边发丝染了白,又长了一双愁眉,且一只眼生了白翳,单眼看着人时眸子里尽是审视,偶尔又可见隐于其中的刻毒,瞧着比陶嬷嬷更难打发。
“陶婆子死了,日后由老身照顾几位姑娘,老婆子我姓赵,姑娘们唤我赵嬷嬷即可。”
介绍过自己,赵嬷嬷沉着一张脸给几人行礼。
云纤正上下打量她,赵嬷嬷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