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了,定是他二人一起,卫铮那小畜生与江月楼很是亲近,若你重伤就此残废,江月楼便可扶卫铮上位,把持湘王府。”
“她平日里使得那些下作手段,为的不过是此。”
“不行,我不可让府中都受她蒙蔽,我定要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。”
郁诗容站起身:“我去交代宋权,让他细查。”
卫铎双眼紧闭,衾被下,双手死死攥着亵衣。他周身痛如被人凌迟,一寸寸骨肉从头至脚,无一处舒坦的。
此时他只想再补眠一二,却是难以如愿。
“权伯年岁已大,这二年即便是父亲亦不再劳烦他,母亲便放他荣养去吧。”
卫铎咬紧牙关:“我会交代雷晟调查此事。”
“不行。”
郁诗容厉呵一声:“雷晟,雷晟,你有事只知找雷晟,你难道不知他就是江月楼身边的一条狗?”
“你整日口口声声说不信任江月楼,如此大事却是第一时间告知她身边人,你说,你究竟有没有拿我做你娘亲?”
“你是我郁诗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,不是她江月楼的孩儿!”
“卫铮那小畜生与她如何亲近我不管,但你不行!”
郁诗容面露狰狞:“我只信任宋权,他是这府中唯一一个不喜江月楼之人。”
“母妃!”
卫铎无法,只能挣扎起身:“权伯已过花甲,这一二年身子愈发不好,父王已交代府中让他荣养,您此时为这等小事打扰他,落得是父王脸面。”
“小事?你被人暗害如何是小事?就算是你父王,也定会急着查明真相,除非他是受了那贱人的蛊惑……”
郁诗容声音愈发大,云纤在旁屋听得越来越清晰。
寒泓与尺素二人不言不语,清和亦没什么表情,赵嬷嬷听得仔细,而麦秋则满面疑惑,时不时还会露出兴奋好奇之色。
唯有云纤暗自琢磨母子二人的关系。
若不提江侧妃,这湘王妃倒瞧不出什么,可一旦提及江月楼,她便瞬时竖起心防,直至疯癫。
而见卫铎行事,他宁愿怀疑是她这个未曾谋面的新婚妻子对他动手,都不曾怀疑过江月楼……
由此可见,要在湘王府中站稳跟脚,需与谁人同坐一条船了。
云纤冷笑,斟满热茶恭敬端了出去。
想要捏紧卫铎的心,借他之手手刃仇人,光是令他致残将人捆在后宅、困在她身边还是不够,她需尽快让对方信任自己、依赖自己,从而为她所用。
撩起珠帘,云纤端着茶走了出来。
见她出现,郁诗容忙敛了一身癫恢复寻常端庄模样,只是面颊上的一片红痕还未消退,额间碎发亦散乱着,显出几分慌忙。
“王妃请用茶。”
郁诗容满面阴郁,见云纤异常不满。
哪怕她知晓傅家女的确乃世间女子典范,但只要这世子妃人选出自江月楼之手,她心头就不爽利。
郁诗容有心为难,久久不接言,让云纤端着茶盘半弯着身子站在一旁,似是想见她丑态。
站了半晌,云纤声如蚊蚋:“江侧妃方才有过交代,说世子宜多休息,眼下已到了世子休息时间……”
她一句江侧妃有交代,令郁诗容瞬时挺直了脊背。嘶吼已卡在喉中,却是被生生咽了下去。
云纤端着茶盘垂眸不语。
湘王妃倒也不是蠢人,她不过是仗着自己生母身份,拿捏卫铎罢了,其余人面前竟还是分得清轻重的。
想到卫铎,云纤微微挑眉。
她倒是可以从挑唆这母子二人关系入手。
“罢了,照顾好凤鸣,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妃唯你是问。”
“王妃放心,江侧妃方才已有交代,媳妇知晓的。”
“哼。”
郁诗容气急,怒气满满甩袖而去。
云纤在身后卑顺行礼,目送她离开后方走到卫铎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