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换到他的另外一只手，忽然抬起头，竟对上商执聿专注看着自己的视线。

我一时哑然，商执聿也不动声色地别开头。

“小舅……”我不由得叫他。

他没转头，清浅地应了一声。

“为了感谢你，我请你吃饭吧，下周末，好不好？”

我隐隐有种感觉，比起能长久存在的礼物，一顿饭才能把他们的关系放在合适的位置上。

十指连心，被程霜落捏过的地方发热，商执聿的心也跟着烫起来。

他说：“好。”

……

只是，我怎么也没想到，和商执聿的饭还没吃上，先让他撞上了自己狼狈的时候。

有人手脚不干净，在我杯子里下了点让人昏沉的东西。

我察觉到不对，撞出包厢，没想到刚好撞进商执聿的怀里。

我抬头，脸和眼眶皆泛红，口吻很委屈：“小舅……”

商执聿向来不喜怒形于色，将人揽在怀里的时候，心里的愤怒却是止不住地翻涌。

“看来我本人的威慑力尚且不够，还真有人敢对我外甥的未婚妻下手。”

在骂他们不长眼、不知好歹，包厢里的人皆战战兢兢地赔礼道歉。

这事儿不算完，商执聿一边带着我往外走，一边和助理打电话。

我神思混沌，听着他交代与刚刚在场人的合作终止。

只是……他走得步伐很大。

我喝了酒，本来就不太舒服。

脚上又是高跟鞋，我跟得辛苦，最终脑袋发晕地停下了脚步。

我闭上眼靠着墙，深深呼吸几番。

再怎么样，之后数不清的酒席人情，我还是得撑着走下去。

感觉眼前光线一暗，我睁开眼，看见背光而站的商执聿。

他眼里不止是愤怒，还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
商执聿也费解，怎么自己看程霜落遇到这种事，就毛躁得像个头脑简单的年轻人。

然后我听到他说：“对不起。”

我勾起一个虚弱的笑：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？小舅已经帮我很多了。”

身体突然腾空，我被抱起，熟悉的雪松冷香将我包裹。

两人上了车。

心里的愤怒和担忧让他近乎失控。

商执聿冷静下来，开始认真审视自己和程霜落的关系。

一开始，那个稍显荒唐的婚约、素未谋面的未婚妻，于他而言都是烫手山芋。

接到她的电话，他稍作调查后，发现她足够优秀但深陷困局，而他的外甥陆绰需要扶持。

局势明朗，一切刚刚好。

也是无需他入局的，双赢的合作。

直至后来，在他意识到的时候，他的目光就已经不由自主地被她牵引。

他对她的心思，说不上单纯。

第27章

商执聿感受得到，程霜落对他有种近乎虔诚的依赖。

只要他想，使些勾引的手段、或是细致入微的体贴，或早或晚都能让她倒戈。

可是。

商执聿的视线扫过程霜落右手上的钻戒。

从订婚到现在，大半年来，她从未摘下过。

可见她和他的外甥相处得很好，往后也会成为他的妻子。

商执聿目光沉沉，思绪也沉。

……他这份心思未免太折辱她。

他不能放任自己后知后觉的欲望，去干涉她的选择。

车内依旧是熟悉的雪松冷香，这让我很有安全感，如同在积雪森林中，湿润又干燥。

意识模糊间，我听到旁边的人打开烟盒的声音。